雨后青苔逗情生(散文)
“青苔满地初晴后。”梅雨暂歇,莓苔既生。晨起推窗,见门前地面碧泽莹莹,翠色弥目,不觉眼酣神摇。窗台上,也有浅浅绿意洇出,逸韵勃然。门前的树林里,一条泥径斜穿而过,一夜之间绿苔密布,变成“绿道”。“雨后青苔路不分”,“苔深断人迹”,行人不忍践踏,踟躇媚行,追赏为乐。
不禁想起古人,爱青苔尤甚,令人解颐。王维《书事》诗:“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下点小雨,连院门也
而衣生青苔,洵非王维一人。司空曙的朋友卫象,“侧寄绳床嫌凭几,斜安苔帻
还有把青苔视作朋友的,如唐代卢仝诗:“摩挲青莓苔,莫嗔惊着汝。”轻轻抚摸之外,连年夜声说话也不敢,怕惊吓青苔。叶绍翁游园不值,悬揣园主“应怜屐齿印苍苔”,故而“小扣柴扉久不开”。园主爱苔,甚于朋友,明明听见有人打门,却伪装听不见,任他小扣,便是久也不开。陆游诗:“柴门虽设未曾开,为怕人行损绿苔。”为保护绿苔免遭人行践踏,有门不开,重苔轻友,让人慨然。明代李东阳也说:“岂不爱佳客,客来残我苔。西园旬日雨,三径未曾开。”并非不爱客人来访,但客来会“残我苔”,故而“三径未曾开”,多有得罪,希望客人体谅,说得何其动情。也有开门的,但有言在先,元代方回就说:“打发三径客,缓步惜苔痕。”言之谆谆,切实其实可以作为公园草地里的温馨提示语。
怕客人踩,自己得率先垂范。明代宋濂“惜苔
忆起老家的废园,曾经“故宅行乐处”,此时也该“满地生苍苔。”而眼前,“雨后青苔满院。”一院青苔,涉目成赏。乃至墙壁之上,也泛出淡淡绿意,依稀隐约,“壁上青苔没旧题”,让人怆然。耳畔响起袁枚的小诗《苔》,纯净的童声演唱,除了让人堕睫之外,也确然给人们的一种震荡,苔花如米小,也要学牡丹傲然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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