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宋往后,来华不注的文人墨客每至此便有三事,曰:“酌华泉水、吊三周战处、诵太白诗。
”(明李焕章《登华不注记略》,拜会乾隆《历城县志·山水考二》)

由此可见李白对付华不注山之深远影响。

拍照:王啸

济南的山水,尤其华不注确实有灵,到了唐代,它遭遇到号为“诗仙”的大墨客李白。

绿翠如芙蓉诗仙李白笔下的济南华不注

清代济南府淄川县学者、墨客王培荀在《乡园忆旧录》中说:“济南固多绅士,流寓亦盛。
如唐之李、杜,宋之苏、黄、晁、曾,无不游览流连。
国初,顾亭林、张祖望、阎古古、朱竹垞,皆以事久住。
学使则前明薛文清、王文成,一代大儒。
我朝则施愚山、黄昆圃,一世文宗。
以此提倡,人物风雅安得不胜?”

这段话语,精辟地概括出济南的一个特色:绅士之城,风雅之区。

李白(701—762),字太白,又号青莲居士。
他生平浪迹山水,游遍祖国名山大川。
济南奇丽的湖山风光、淳厚的风土人情和浓厚的文化氛围,都曾使这位大墨客乐不思蜀,并给后人留下了赞颂济南湖光山色的诸多诗篇。

李白从开元二十四年(736)由湖北移家东鲁,寓居任城(今山东济宁),直到乾元二年(759)将儿女移往楚地,在山东寄家韶光长达二十余年,山东可以说是他的第二故乡。
如杜甫在《苏端、薛复筵简薛华醉歌》诗中说:“比来海内为长句,汝与山东李白好”。
将李白称为“山东李白”,后世史籍也因此认为李白是山东人,如《旧唐书·李白传》称:“李白,字太白,山东人”。

天宝元年(742),李白奉诏入朝,李白以为大展宏图的美梦即将实现,但很快创造所谓的奉诏应制只是侍从游宴而已,天宝三年春,李白在度过了三年“供奉翰林”的政治生活后,被唐玄宗“赐金放还”。
李白在青少年时期就爱慕玄门,遭受这次政治失落败,更引发了他的遁世之心。
大约在这年的初夏时节,李白离开长安,并在洛阳结识杜甫,二人成为莫逆之交。
其后,在归鲁途中,李白来到齐州紫极宫,请羽士高如贵授道箓,入了羽士籍。

虽然寄居异域,但济南俏丽的湖光山色和淳厚的风土人情却给了这位飘泊的游子以巨大的温暖和深深的喜悦,重新唤起了他对生活、对自然的热爱和眷恋。
他游历过济南的多处名胜,而个中尤其难忘并留下全球传诵的残酷诗篇的,是华不注。

以下,笔者试析之。

拍照:王啸

之一:中远景:“湖光摇碧山”的无限风采

李白曾泛舟濒临华不注的鹊山湖,写下诗作《陪从祖济南太守泛鹊山湖三首》:

初谓鹊山近,宁知湖水遥。

此行殊访戴,自可缓归桡。
湖阔数十里,湖光摇碧山。

湖西正有月,独送李膺还。

水入北湖去,舟从南浦回。

遥看鹊山转,却似送人来。

鹊山湖,旧在济南城北,鹊山湖之南及东,与本年夜明湖相通,由泺水北流搜集而成。
鹊山湖是一个很大的湖泊,也是唐宋时期济南的风景胜地。
其东界正为华不注。
据乾隆《历城县志山水考三》“鹊山湖”条所引《天下名胜志》因湖中多莲花,又称莲子湖。
金初,伪齐刘豫开凿小清河,直接导泺水入海,鹊山湖自此后莽然田壤,不复烟波,令无数后人扼腕而叹!

李白实不愧诗歌大家,他的这组鹊山湖诗,写来不急不缓,收放有致,情景交融,弦外之音。
第一首写自己开始以为鹊山很近,哪知湖水浩渺竟是如此壮不雅观迢遥。
好在此行不同于当年王子猷拜访戴安道那样刚刚到达就匆匆返回,而是完备可以轻松清闲地放缓回归的船程。
这是在美景之下一种优游从容、细细品味的享受的、惬意的心态,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觉得。

在第二首诗中,李白精妙地描摹了鹊山湖的风光,“湖阔数十里,湖光摇碧山”,这是诗中的富丽段落,鹊山湖面宽阔达数十里,好一派壮阔浩渺的气候,这该是华不注的阔大的中远景。
鹊华二山倒映湖中,湖面碧波荡漾,而山呢,又是是碧绿碧绿的,最为精彩的还是墨客在此下了一个“摇”字哟,你看,湖光山色中,湖光伴着青山,摇呀摇,统统都处于动感之中,这是清风与湖山的互动吗?还是大自然自身最美的律动?一个“摇”字展现出灵动无尽的情致和韵味。

而此时,湖的西边正有明月高悬。
在这样的俏丽景致中与太守泛舟游览,就好象当年郭林宗与李膺志同志合。
郭、李二人是东汉的士人领袖,据《后汉书·郭林宗传》:“(郭林宗)后归乡里,衣冠诸儒送至河上,车数千辆,林宗惟与李膺同舟而济。
从宾望之,以为神仙焉。
”李白在这里正是借郭林宗与李膺的绅士风骚来形容自己和太守同泛鹊湖的风神洒脱。
第三首写的是归程,水往北流而船向南行,这两种交错的运动办法相映成趣。
而在行走的船上遥看鹊山,却像是鹊山一直地迁徙改变着身子在殷勤地送客哩。
这扫尾来得情深意切,而且挖掘出大自然和生活中固有的生动情趣。
这组诗不仅写出了济南湖山景致之美,而且展示了人的情思之怡悦,境界之旷远,实可谓语短情长,言简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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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特写:“绿翠如芙蓉”的审美定格

李白攀登华不注山,《古风》其一云:

昔我游齐都,登华不注峰。

兹山何峻秀,绿翠如芙蓉。

萧飒古神仙,了知是赤松。

借予一白鹿,自挟两青龙。

含笑凌倒景,欣然愿相从。

泣与亲友别,欲语再三咽。

勖君青松心,努力保霜雪。

世路多险艰,白日欺红颜。

分离各千里,去去何时还。

在世复几时,倏如飘风姿。

空闻紫金经,白首愁相误。

抚己忽自笑,沉吟为谁故。

名利徒煎熬,安得闲余步。

终留赤玉舄,东上蓬莱路。

秦帝如我求,苍苍但烟雾。

李白这首诗洒脱、浪漫,充满奇异瑰丽的想象和独具匠心的创造,如他将华不注比作“绿芙蓉”(是一个不亚于“单椒秀泽”的意象),如他说自己在华不注山上遇见了神仙赤松,赤松借给他一只白鹿,而赤松自己则乘着两条青龙,两人含笑仙游,一同在空中俯瞰地上的倒影,何等洒脱洒脱、清闲逍遥之至也,这就难怪此诗对后世所产生的深远影响了。
而且,绿芙蓉、神仙、白鹿作为诗歌意象,屡屡涌如今后人诗作之中。
如清代王士禛《初看见历下诸山》诗云:“十万芙蓉天外落,目前正见济南山。
”董芸《华不注》诗云:

芙蓉绿秀雨中鲜,

俯视齐州九点烟。

何处神仙骑白鹿?

乘风一问李青莲。

拍照:王啸

之三:“浪漫地思”与“拟容取心”:华不注两种审美范式的形成

由于郦文、李氏的深刻影响,其后的西岳诗文便形成了两种写作范式或谓创作方向,这便是:侧重李白精神遨游的“浪漫地思”与侧重郦道元逼真刻画的“拟容取心”。
然而,更主要的是:无论是从郦道元的“单椒秀泽,不连丘陵以自高”“青崖翠发,望同点黛”,还是李白的“绿芙蓉”中,我们都可以创造一个诀窍,一个描写山川的诀窍,这便是,创造与寻求山川与人性的潜在的沟通性,这样便迈出了从自然走向文化的关键一步,这样自然物便有了生命与呼吸,有了弹性与伸展性。
比如郦道元的“不连丘陵以自高”曾经引发出后世多少“文章”呀,由于他对华不注的描写潜在着对“独立不倚”的人格精神的赞赏,又如“点黛”一词,那正是对美女的代称。
济南的山水文化与文学在从前便得遇这样的高手,是济南山水之福。
关于这些,特殊是两位诗文大家对后世的深远影响,我们还将不才面的华不注诗文的艺术特色中加以详谈。

郦道元的文,李白的诗,这样的文学出发点之高是相称罕见的。
然而,不能不提及的还有华不注的作为济南历史名山的古老历史,据《春秋左传》,这里正是春秋齐晋鞌之战的沙场。
这场著名的战役,自然也为文学创作供应了最为丰富的创作题材。

作者:侯环

来源:风喷鼻香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