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首五言绝句,皆是抒写思乡的千古之作。沈德潜在《说诗晬语》中说:“五言绝句,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苏州之古澹,并入化机”。以上三首便很好地展现出了他们不同的风格特色。古澹,即古朴淡雅。虽然韦应物这首诗是在表达乡愁,但却依然保持了一种高古澹远的意境。
而绝句重在“意当蕴藉”,这首诗便是一首典范。它全文无一“愁”字,却句句有愁意。这种艺术表达效果,是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又如在目前。故即便它只有短短4句,也十分令人动容。下面我们便来详细看看韦应物的这首《闻雁》:
故宅眇何处?归思方悠哉。
淮南秋雨夜,高斋闻雁来。
唐德宗建中四年(783年),墨客韦应物由尚书比部员外郎出任滁州刺史。这首《闻雁》便是他在秋日到任后所写。首句“故宅眇何处?”,便表明这首诗是一首思乡之作。这里的眇,通“渺”,辽远的意思。韦应物的故乡在长安,间隔到任地点滁州相隔两千余里。故他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登楼了望,都有归路辽远之感。
而对故乡的辽远之感,自然触动了韦应物的归思。也便是次句中所说:“归思方悠哉”。归思的悠远,实际上和故乡的辽远构成了正比。它虽然没有详细写出愁字,但个中蕴含的绵绵愁意已经表示了出来。但倘若诗的情绪只有如此,便稍显浅近了点。以是韦应物便在诗的末了将乡愁写到了极致。
“淮南秋雨夜,高斋闻雁来”,即淮南秋雨绵绵的漫漫永夜,我在高斋独坐听雁声阵阵传来。寂寥的秋雨之夜,已经因乡愁显得分外凄清。偏偏这首诗,他还听到了鸿雁的鸣叫,这种思乡之情便愈显深浓。古代有鸿雁传书,诗歌中则常用鸿雁来表达游子思乡怀亲之情。正如《唐诗别裁》中所说:“归思后乃说鸿雁,其情自深”。
诗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但其所蕴含的绵绵思乡之情,却透过历史,如在面前,触动着我们的心弦。总的来说,韦应物这首千古思乡之作,虽然无一“愁”字,却句句有愁意。犹如蒋仲舒在《唐诗广选》中说:“更不说愁,愁自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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