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编有删减,标题为摘编者所起。
注释见原书。

原文作者|[美]薛爱华

《朱雀》,[美]薛爱华著,程章灿、叶蕾蕾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24年3月。

时令:“寒冬或摇扇,盛夏或重裘”

唐代诗人是这样用诗篇描写南方气候的

赤乌(朱雀的同类)所居住的太阳向北移动,终极到达其目的地北回归线,约在广州以北二十一英里。
因此,热带席卷潮州以西和以南的所有南越沿海地区,包括珠江三角洲、雷州半岛、海南岛、今广西南部,以及安南全境。
从政治地理学的角度来看,广管大约有一半在北回归线以南,一半在以北;桂管则险些都在北回归线以北,容管基本都在以南;而邕管除了一小片北部地带之外,与安南同在北回归线以南。
汉人对这片地皮的划分很明确。
在夏季,圭臬标准的影子落在南面,因此安南被称为“日南”(太阳之南),为人熟知的“北户”一词也一贯用来指南越人,由于他们的门户出人意料地,是从北面迎来太阳的温暖。

这里是太阳永恒的国度。
四季按时变换,本来是生命和人类活动的根本,也早已被数以千计的主要文籍赞颂过,在这里却被一笔勾销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只管多雨多雾,但夏季的酷热却持续得太久:

过秋日更暖,边海日长阴。

——常衮,《逢南中使因寄岭外故人》

动画片《长安三万里》(2023)画面。

植物也并未反响出相应的、预想中的时令变革——“地暖无秋色”(李商隐,《桂林途中作》)。
事实上,在这个奇特的地方,每样事物都是颠倒的。

寒冬或摇扇,盛夏或重裘。

——韩愈,《江陵途中寄翰林三学士》

宋之问在经由梧州时也写道:

南国无霜霰,频年见物华。

青林暗换叶,红蕊续着花。

——宋之问,《经梧州》

乃至连植物的成长周期也全然不同。
七世纪时,杜审言这样描述他在安南的流放地:

交趾殊风候,寒迟暖复催。

仲冬山果熟,正月野花开。

积雨生昏雾,轻霜下震雷。

故乡踰万里,客思倍从来。

——杜审言,《旅寓安南》

才华横溢的墨客许浑在广州任职时,也写过相同的主题,谈到植物成长之反时令征象:

未腊梅先实,经冬草自薰。

——许浑,《岁暮自广江至新兴往来来往中题峡山寺四首》

在这里,人们感想熏染不到寒冷。
朱庆馀曾写道,从南方到京城去的人说,在南越的冬天,盛开的赤色刺桐花堆积如茵,人们行走其上,就像北方人踏在积雪上一样平常:

越岭向南风景异,大家传说到京城。

经冬来往不踏雪,尽在刺桐花下行。

——朱庆馀,《岭南路》

这些花果不仅在冬天如此繁茂,它们结果的办法更让人大吃一惊。
据记载,南越的茄子经冬不凋,能长成大树,必须借助梯子才能采摘。

如果说南越也有时令的话,那便是雨季,它影响了从中国南部到非洲东部那温暖的海洋里与海岸上所有生命和经济活动的过程。
秋末和冬季的东北季风吹过亚洲大陆,送走了从广州归去的印度和波斯的贩子;其对人类情绪的影响,也不及夏季剧烈的西南季风那么显著,西南季风将满载珍宝的船只带到南越来。
通过文学作品,我们早已理解到夏季的印度季风开始时的剧烈程度。
但在中国,它的到来却分歧凡响。
它逐步进入南越,起初时乃至难以觉察。
在四月份,孟加拉湾和东京湾的大量热带气团开始入侵中国南部,然而岭南地区的持续大量降雨则基本在五月份,有些地方乃至要到六月份才开始。
这个雨季会持续到十月。
因此,南越的景象随着相应的纬度和海拔,表现出了明显的地区差异——从北部的亚热带季风气候一贯到南部的热带季风气候;相应地,南部低地更加湿热,尤其在岭南西南海岸、海南岛,以及安南。

历史剧《大明王朝1566》(2007)中的海南。

北方来客惊奇于这里四季的缺失落,实际上是由于他们还不适应南方在一年中不甚分明的时令变革。
这些移民很快理解到景象温和的桂州和北方,与酷热的安南及南方之间的显著差异,以及冬季干燥的大陆季风与夏季湿润的海洋季风之间的巨大变革。
随后他就会认识到,夏季意味着大雨,冬季则意味着小雨,海边有胆怯的雷电,而山中则有致命的瘴气
北方有四季,这里则彷佛减少为两季,一季比较湿润(从四月到十月),另一季比较干燥(从十一月到三月)。
但也可以算作三季,这样,在干燥与湿润的两季之间,就多出一个闷热、多雾的过渡时令,从仲春中旬持续到四月中旬。

北方来的怠倦流人们很快就熟习了闷热夏季中那无尽的大雨:

行路雨修修,青山尽海头。

——张籍,《送南客》

而持续的湿润带来了霉变和糜烂:

五岭春夏率皆霪水,沾日既少,涉秋入冬方止。
凡物皆易蠹败,萠胶毡罽,无逾年者。

——《太平御览》卷

在长江流域南部地区,最闷热潮湿的景象涌如今六月份和七月初,稍迟于岭南地区。
夏初的雨程度日被称作“梅雨”。
“梅雨沾衣,便腐黑。
”虽然这种由扬子鳄唤来的降水,与梅子成熟的韶光大致吻合,但“梅雨”一词的普通词源依然很明显,“梅”(梅子)指代的是同音的“霉”(黑霉;枯霉)。
无论以哪种形式涌现,这一名称在唐诗中都很常见,但只适用于江南而非南越的河流湖泊,只管南越夏季的霉变更为普遍。
大概,此词所具有的空间(华中地区)和韶光(从六月到七月)联系根深蒂固,使其不能兼指南越(中国南部,从五月到六月)的雨季。

风暴:“飓起最可畏”

在沿海地区,人们会感想熏染到湿润景象的强大威力。
“冈州地近大海,晴少雨多,时遇甚风,林宇悉拔。
”(冈州是一沿海州郡,地处广州以西的三角洲区域。
)一年之中最剧烈的风暴,是秋季来自南中国海的台风(飓风)。
韩愈对此深有体会:

飓起最可畏,訇哮簸陵丘。

——韩愈,《江陵途中寄翰林三学士》

在另一篇作品中,他写到自己的贬谪之所潮州:

飓风鳄鱼,忠祸不测;

州南近界,涨海连天;

毒雾瘴氛,早晚产生发火。

——韩愈,《潮州刺史谢上表》

796年9月20日,一场强台风打击了岭南首府广州。
“广州大风,坏屋覆舟”。
这么强烈的台风,足以掀翻屋顶瓦片,有“如飞蝶”。
一年中可能有两三次台风,也可能三五十年始一见。

柳宗元记录了这种可怖的景象:

山腹雨晴添象迹,潭心日暖长蛟涎。

射工巧伺游人影,飓母偏惊乘客船。

——柳宗元,《岭南江行》

有人认为,狭长的雷州半岛(雷电之州或雷电之岛)得名于时常可以听到的海浪巨大的轰鸣声。
但也有人坚信,这一地名实际上是缘于此地雨季中的雷声。

当代剧《回南天》(2020)剧照。

赤天:“火云初起荔枝红”

火神国度及其青鸟使与化身朱雀的全体基调,都是赤色的。

……骄阳下的花儿芳香馥郁

绽放的比我们的艳丽百倍……

在血赤色天空的斑斓色彩中,

在孔雀啼鸣的每种腔调里。

——劳伦斯·霍普(Laurence Hope),《柚木林》

这便是劳伦斯·霍普笔下的热带印度那火一样平常的天空。
不足为奇,一位当代旅行者对海南也有类似描述,只不过较为复苏而已。
在一场雷电暴雨过后,全体岛屿在夕阳下成了一片赤色的天地:

我险些一下子就瞥见,山峦上的全体天空神奇地变成了牛血般的赤色。
帐篷四周通亮而半透明的森林反射着这种色彩,连我呼吸的空气都像是有形的,被染成赤色的了!
在每个方向——落日渐隐的西方、北方、南方,和东方,天空原来那云层覆盖的大理石灰色都变成了一色明艳的鲜红。
所有这统统都如此奇特,切实其实不像人境。

——克拉克,《海南大髻黎:生活于中国海具有主要计策意义的大岛鲜为人知的腹地的头绾大髻的野蛮部落》。

但是,赤色不仅属于海南,它也是南越所有天空的色彩。
这片地皮上炽热的空气,神灵的气味,都是唐代墨客所熟知的。
杜甫写过“五岭皆酷热”,又写过“南游炎海甸”,还写过“五岭炎蒸地”等。
这些诗句有多种含义。
南越之“炎”一开始指天空呈现的火赤色,也指沉闷的酷热,也指致命的瘴疠——这些都是赤帝的精品。

戈船航涨海,旌旆卷炎云。

——权德舆,《送安南裴都护》

这首诗送别一位即将动身前往瘴疠之地南方的将领。
乃至在宜人的高地桂州,人们对赤天也并非不熟习。
许浑就曾写道:

瘴雨欲来枫树黑,火云初起荔枝红。

——许浑,《送杜秀才归桂林》

瘴气:“岭夜瘴禽飞”

热带充斥着各种腐败的雾气。
本日,刚果盆地(试举一例)的雾气仅仅被视作一种极度的湿润景象造成的困扰,但在十九世纪的欧洲,人们却还将它们当作有毒气体。
这是一则1881年对热带非洲的记载:

这里的中部峡谷密不通风,不管从哪个方向风都吹不进来,加上湿润的空气,更加速了热带动植物的糜烂,而湿润的空气像云层般笼罩在固定的地点,还有很多有毒的气体,也都是因此而产生的。
当地居民十分清楚这些气体的毒性,因此家家都紧闭门窗,以隔绝陆地吹来的微风。
他们常日在寝室里放一小盆燃烧的木炭,并时时地熄灭一下子以确保安全,如此反复直到就寝。

——戈登(Charles AGordon),《黄金海岸的生活》

记录片《瘴气、植物、外销画》(2017)画面。

在中古时期,谪居广州的汉人也完备有可能写下这样的句子。
他的体验,与在非洲的欧洲人相似,那时的广州爆发了大规模的黄热病与昏睡病,入侵者们不得不将对当地的剥削局限于贸易和管理范围之内。
另一方面,在美洲与澳大利亚,紧张是温带景象,白人带来的疾病使当地土著基本灭绝。
有位唐代官员这样说过:

岭表山川,盘郁结聚,不易疏泄,故多岚雾作瘴。

——《岭表录异》

贬谪此地的墨客们对瘴雾早已司空见惯。
例如魏理《中国诗选》所译王建《南中》一诗。
瘴雾的毒性,曾被归因于巫术。
例如,听说有个叫封盈的“妖贼”(可以理解为“土著巫师”),能够唤起周遭几里的大雾。

就算是当代的法国人,也同样畏惧南越的毒气,很难分辨出这是否为一种精神上的恐怖:

东京!
……热病的丑陋传播者,折磨着我们的身体,冰冷了我们的嘴唇。

——拉弗利克,《忧伤的聚会》

这是墨客阿尔芒·拉弗利克的诗句,马勒雷评价说:“骄阳、湿润与瘴气,在墨客忧郁的想象中,构建了一种宅兆的意象。
”但热带并非疾病更多,而是疾病的种类更多。
生态学家马斯顿·贝茨不雅观察到:

这解释了热带地区大自然的繁盛。
……与高纬度地区比较,热带地区花的种类更多,树的种类更多,鸟的种类也更多;因此,寄生虫种类也更多,因此而导致的疾病的种类就更多。
但这未必意味着疾病总量就更多。

——贝茨,《那里从无冬天:热带居民与自然之研究》

唐人很清楚,传统方法对这些恐怖的南方疾病疗效甚微,只管这些方法已根据景象的不同作了调度。
因此,一些医家撰写实用手册,以辅导去往南方的年夜夫和行客。
可惜我们现在能看到的,只是这些首创性的热带医学书本的存目。

在这些顽疾中,汉人最畏惧的是瘴气(疟疾)。
这是人类最严重的传染病,也是导致环球热带地区疾病和去世亡的紧张缘故原由。
在温带地区,预防药物的发展更为迅速。
疟疾在英国与斯堪的纳维亚曾非常普遍,而黑去世病也曾在欧洲横行。
“热病”(如果《利未记》里的热病便是疟疾)在人群中发生,是由具有繁芜生命形式的四种原生物引起的。
在东南亚,它们通过两种蚊子——眇小按蚊和多斑按蚊的叮咬传播给人类。
这些蚊子在山间溪地滋生繁殖,造成了热带山麓中疟疾的盛行。
相对而言,根据史籍中记载的人口数量来看,这种疾病在广州与河内三角洲一带彷佛要少一些维恩斯,但在背向沿海平地的密林山坡中,它却始终有极强的传染性和致命性。
正是由于这一缘故原由,这些高地山区无法保持繁密的人口。

汉人创造,这一疾病常见于多雾多雨的地方,并从中找出了一种自然界的因果关系。
他们认为瘴气是一种气候学征象——“瘴雨出虹”。
墨客陈陶曾这样写道,他还将疾病和南越可怖的鬼怪联系起来:

山妖水魅骑旋风,魇梦啮魂黄瘴中。

——陈陶,《赠别离》

在诗中,瘴气被描述成打旋的、鬼怪出没的黄色薄雾。
而害虫也多数化身为南越的夜行动物:

海秋蛮树黑,岭夜瘴禽飞。

——项斯,《送欧阳衮归闽中》

事实上,瘴气之毒归根到底只是南越这一整体有毒环境的分外表现,由于此地“多瘴疠,山有毒草、沙虱、蝮蛇”。
蝮蛇也包括美洲响尾蛇;在中国南部有几种蝮蛇,包括竹叶青。
但是,有时候也有别的阐明。
有人认为,这种疾病是由于鬼魅作祟,由于五行不调,又或饮食不当造成的。
还有种奇怪的不雅观点,认为空中的一些眇小物体,逐渐变到车轮大小并着落,被其击中的人即会染上瘴气,因此它们被称为“瘴母”。
但是,人们更相信瘴气来自于当地动植物糜烂所形成的沉积物,并如晨雾般散发开来。

唐代药理学家推举的几种治疗瘴气的药物很故意思:菘萧炳说、乌药陈藏器说、海豚肉、与酒同服的海鹞齿,以及鲮鲤甲甄权说。
有个方子(倒不如说是预防瘴气的方法)古老而又有趣,并与马援的威名联系起来。
他在南越时“轻身省欲,以胜瘴气”,靠的是服食薏苡。
薏苡是一种成长在东南亚山区的谷物,既有野生品种,也可人工栽种,它被人们当作一种救荒食品。
这种南方植物有着硕大的种子,马援将这些种子带回北方,希望其在北方也能成长,北方人普遍誉之为“南土珍怪”可能正是这栽种物与马援之名联系在一起:“伏波薏苡”。
当代海南人用薏苡酿制出一种咖啡色的烈性美酒。

有些北方人将长江以南全都视作瘴疠之地,如杜甫曾有诗云:

江南瘴疠地,逐客无。

——《梦李白》,《九家集注杜诗》

宋代画家赵大亨《荔院闲眠图》局部。
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但至迟到宋代,人们就已理解到,南越部分地区,特殊是桂林高地,实在并无瘴气,但“自是而南,皆瘴乡矣”。
纵然在唐代,南越地名也能反响出当地或优或劣的环境状况,例如有一条“瘴江”在廉州,还有一座低矮的山峦——“瘴岭”:

炎州罗翠鸟,瘴岭控蛮军。

——马戴,《送从叔赴南海幕》

关于南越的瘴气,京城的决策者早已了然,从前汉人士兵因瘴气而大量去世亡,他们从正史中可以读到此类详细记载。
因此,627年秋,岭南部族首领冯盎在高州发动叛乱时,谏议大夫魏徵即以瘴气为由,武断反对朝廷对当地履行武力干预。
879年秋,横暴的叛逆师首领黄巢攻占广州,此后的疫病消耗了他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兵力。
幸存的部下纷纭哀求他撤离这个富余的港口城市,他接管建议,转向劫掠湖南与江西。
被贬谪来到这片酷热之地的文人大都畏惧瘴气,个中许多人不幸染上此疾。
在他们作于此地的文学作品中,南越的毒雾随处可见。
这是一位范例的文士官员描述的画卷:

酒满椰杯消毒雾,风随蕉扇下泷船。

——陆龟蒙,《和寄琼州杨舍人》

多愁善感的柳宗元也是个中一位受害者。
在一封明显写于814年的信中,他这样自言:“今孤囚废锢,连遭瘴疠羸顿,朝夕就去世,无能为也。

但柳宗元终极去世于另一种疾病。
他在信中奉告朋侪,生活在南方的九年中,他逐渐染上了脚气病。
长期以来,这种缺少维生素的疾病(当然,当时人不是这样描述的)被视为难刁难南越生命的谩骂之一。
“脚气”之名由来已久,而远在唐朝以前,富含维生素的植物就被用作药方(和欧洲一样,“风”与“气”在早期中国医学中也被看作致病媒介)。
五世纪末,玄门名医陶弘景曾用木瓜治疗脚气,陈藏器也有类似论述。
一个世纪后,另一位玄门真人、博学的药王孙思邈推举了浸酒的葫芦汁液;八世纪时,陈藏器有所创新,同一世纪,还有位羽士认为槟榔仁可治疗脚气引起的肿胀;到了九世纪,墨客李珣认为海藻对治疗脚气肿胀有效,而孟诜则认为其对壮阳大有裨益。
唐人相称重视对脚气病的研究,一批专论此病的论著还被收入皇家藏书,个中包括李暄所著的医理、药方各一卷,以及苏鉴、徐玉等人编集的脚气综论医书一卷。

如何治疗热病和病状凶险的亚洲霍乱,同样受到了古人的高度重视。
值得把稳的是,唐朝的药典始终都用辛辣、温热的药物来治疗霍乱这种历来被视作“寒性”的疾病。
与霍乱一样,由虱子引起的伤寒和高热,对人们来说既熟习又困惑。
在古代,人们认为它多发于一年之中较冷的时段,因此断定它是由寒冷(这在南越很少见!
)所导致的,并给它起名“伤寒”。
汉代时涌现了针对伤寒的专著,晋朝的王叔和对这一经典进行了整理和扩充,这部医书直到唐代仍旧广泛利用。

在南越,有些北人坚信自己找到了免受这些恐怖的地方,只管并非大家都能自由选择居于何处。
有人就认为,生活在山中远比在电闪雷鸣的沿海更加康健,这大概是由于山间景象更靠近他们的北方故乡。
有时候,高山上乃至还会下雪!
柳宗元曾评论辩论湖南南部和南越北部的分外景象,并用了“蜀犬吠日”这个针言:

仆往闻: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则犬吠。
予以为过言。
前六七年,仆来南。
二年冬,幸大雪踰岭,被南越中数州;数州之犬皆苍黄吠噬,狂走者累日,至无雪乃已。
然后始信前所闻者。

——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

在北回归线以北,柳宗元罹患热病,不幸早逝。
而其好友刘禹锡,在写到差不多相同纬度的连州时说:“罕罹呕泄之患,亟有华皓之齿。
”只管柳宗元遭逢不幸,但是,桂州、连州、韶州等州相对风凉,就在进入南越的五岭之下,被迫生活在南越这片荒蛮致病之地上的汉人,最喜好在此定居。
宋之问虽然对这几个州郡都不喜好,却在某个秋日里,对桂林发出这样的感怀:

桂林风景异,秋似洛阳春。

晚霁江天好,分明愁杀人。

——宋之问,《始安秋日》

原文作者/[美]薛爱华

摘编/罗东

导语部分校正/柳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