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利根
读古诗词不但能增加文学素养,还能增加科学素养。本日大年初一,如果晚上(大约下午6点)能看到玉轮,那一定是月牙, 而月牙和残月非常相似,若何才能区分这两种月相?科普读物里教的方法未必好使,通过两首诗词却能很清晰地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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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轮,是文艺作品永恒的话题。
远古期间,我们就有嫦娥奔月的俏丽传说;古希腊神话中,有玉轮女神阿耳忒弥斯,和她的孪生兄弟阿波罗共掌日月。美国重返月球的操持就命名为“阿耳忒弥斯操持”。
音乐家对美是很痴迷的,对玉轮的赞颂相称投入。相传由唐明皇作曲的《月儿高》,被列为著名的琵琶文曲(对应文曲,有《十面埋伏》等琵琶武曲)。从月出东山,到玉兔西沉,《月儿高》极尽华美的旋律,空灵的想象,缠绵的情绪,令人惊艳。
外国音乐家对玉轮的俏丽同样着迷,德彪西和贝多芬都有非常幽美的《月光》钢琴曲。德彪西的《月光》还被改编成小提琴曲,用小提琴通亮的高音和柔美的中音,表现了月光的清丽和宁静,摄民气魄。
本日我们谈论的主题所涉及中国的古诗词,更是和玉轮有着不解之缘。风花雪月,玉轮是古诗词最主要的表现元素之一。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上苍。”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不再列举了,否则,变成诗词大会了。
现在许多家长让孩子学习、背诵古典诗词,以为古诗词可以让孩子更有文学素养,更有审美情趣。这无疑是精确的。
如果笔者说,读古诗可以提高孩子的科学素养,有人可能以为,这有点扯远了。
还别说,这是笔者的体验。
小时候,我住在老家小镇。那时,晚上是点石油灯的,大地少了电灯,星空显得特殊残酷。夏日里,大人们坐在院子里纳凉,摇着蒲扇聊着天,不但舒适,还省下了灯油。
我常常坐在边上看星星,看玉轮。不是我浪漫,小屁孩懂什么浪漫?实在是没啥可看的。祖母看我有些无聊,也会给我讲故事,教我童谣:“玉轮婆婆的滴笃拜,拜到南山有天下,……”。
到本日我也不知道童谣是啥意思,但我知道,从庙堂到市井,月光照进了我们民族文化的每一个细胞。
后来看得多了,创造玉轮一贯会变——她的东升西落,她的阴晴圆缺。就像孟庭苇唱的:“玉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终年夜了,上学了,知道玉轮有月相:有朔月、望月,有上弦月、下弦月,有月牙、残月。如何区分这些月相,彷佛成了一门学问。朔月、望月是两个极度,一个险些看不见,一个是圆圆的一轮满月,好分辨;上弦月、下弦月颜值太一样平常,人们不太在意。
比较让人费心的,是月牙和残月,她们长得太像了,彷佛双胞胎姐妹。她们的颜值又是那么令人惊艳,像美人的蛾眉,高高地、冷傲地睨视着你。以是,她们被称为“蛾眉月”。辛弃疾形容汉武帝的太太陈阿娇:“蛾眉曾有人妒”,足见蛾眉的魅力一样平常人挡不住。
既然魅力爆棚,不少人自然就关心,如何分辨月牙和残月呢?
我也关心。小学时找到《十万个为什么》,说长得像字母“C”的是残月,像“反C”的是月牙。我脑筋慢,不得要领,不敢跟人乱说,怕记错。
后来,我确切地节制了分辨月牙和残月的方法,是由于——没错,是由于我读了一些古诗词,里面非常形象、非常准确地描述了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特点:她们涌现的韶光,她们和太阳之间的位置关系。不管你信不信,且听我逐步道来。
我们先读一段王安石的词作(选自王安石的《菩萨蛮》,下半阕):
“梢梢月牙偃,午醉醒来晚。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这里,“梢梢月牙偃,午醉醒来晚”两句,险些包含了分辨月牙的所有信息。
午醉醒来晚,天都黑了,太阳下山了。玉轮呢?挂在树梢。那么,她在东边的树梢还是西边的树梢呢?
一个“偃”字见告我们,在西边。“偃”便是放倒,停息的意思,如消声匿迹。以是,词人见告我们:玉轮随着西边的太阳,也快下山了。
好了,各位看官,根据王安石的词句,我们就可以完全地理解月牙的分辨方法:
如果你在傍晚时分,在西边的天空瞥见一轮弯弯的蛾眉月,被已经下山的太阳照着,随着太阳也即将下山。那么,她便是月牙。
月牙我们已经可以分辨了,那么,和月牙相对的残月呢?
我们再来读一段柳永的词作:“多情自古伤离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词句选自柳永的《雨霖铃》,这首《雨霖铃》婉约动人,是柳永的代表作之一。“杨柳岸,晓风残月”七个字,非常高效地展示了一幅凄清的画卷,被传诵千古。
也正是这七个字,非常高效地传达了分辨月牙的所有信息。
晚上和情人长亭依依惜别,还喝了点酒。何时酒醒?想必是佛晓时分。此时,太阳尚未升起,清冷的晓风掠过河面,岸边的柳丝挂着寒霜,只有一弯孤独的残月相伴。
这残月是在东边还是西边?词中没有说,但肯定是在东边,由于如果在西边,太阳和月亮相对,我们看到的,将是满月。
好了,各位看官,根据柳永的词句,我们同样可以完全地理解残月的分辨方法:
如果你在清晨时分,在东天瞥见一轮弯弯的蛾眉月升起,被尚未升起的太阳照着,这便是残月。
如果运气好,你会看到传说中的日月并升。
有景区把“日月并升”先容得有点神秘,以招徕游客。实在,日月并升没那么神秘,柳永酒醒后,过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可能也会看到“日月并升”。
之以是“日月并升”被授予神秘感,紧张是它的形成是有额外条件的,便是日月的相对位置要得当。日月间隔太近,月光会被阳光粉饰;间隔太远,“并升”的视觉效果就差了,并且玉轮靠近中天,和通亮天空的相对亮度也会低落。以是,好看的日月并升不太随意马虎看到。
有朋友大概会问,你说的蛾眉月都在东边或者西边,那挂在中天的蛾眉月怎么算?科学的回答是,挂在中天的蛾眉月是没有的,以是看不到。只有圆月傍晚从东方升起,午夜挂在中天,清晨从西边下山。
至于一些文章先容的“C”和“反C”的判别方法,能记住当然好,记不住也没紧要,用古诗词教我们的方法你是不是以为挺管用?
说一句题外话,南半球的“C和反C”的判断依据,和我们北半球恰好相反。我们看到的蛾眉月,“反C”是月牙;澳洲人看来,正相反,“反C”是残月。
读古诗词,不但让我们体验到中华文化的博大和精彩,也让我们看到了我们古代的文人对自然、对玉轮细致入微的不雅观察。
更让人叹为不雅观止的是,居然有墨客通过对玉轮的不雅观察和思考,提出了宇宙的终极问题: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这是唐代墨客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中的名句。江边的一轮明月,让墨客升华为哲人。
让我们多看看玉轮吧,不管是丰满的圆月,还是窈窕的蛾眉月,她不但给予我们美的享受,给予我们情绪的抚慰,进一步地,还能培养我们的科学思维,启迪我们的哲学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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