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江南送北客因凭寄徐州兄弟书 时年十五》,如《自江陵之徐州路上寄兄弟》,如《送徐州高仆射赴镇》。
这几首诗题目中就有“徐州”二字,自然和徐州关系千丝万缕。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白居易还曾写过一首题为《朱陈村落》的有关丰县的诗,明言内容是“徐州古丰县”,确切无疑是写的丰县。这个和杜牧《清明》诗“牧童遥指杏花村落”,被某些人说成是写丰县杏行村落,进而把杏行村落改名杏花村落有很大的不同。
我们来欣赏一下这首诗。
朱陈村落
作者:白居易
徐州古丰县,有村落曰朱陈。
去县百余里,桑麻青氛氲。
机梭声札札,牛驴走纭纭。
女汲涧中水,男采山上薪。
县远官事少,山深人俗淳。
有财弗成商,有丁不入军。
家家守村落业,头白不出门。
生为村落之民,去世为村落之尘。
田中老与幼,相见何欣欣。
一村落唯两姓,世世为婚姻。
亲疏居有族,少长游有群。
黄鸡与白酒,欢会不隔旬。
生者不远别,嫁娶先隔壁。
去世者不远葬,宅兆多绕村落。
既安生与去世,不苦形与神。
以是多寿考,每每见玄孙。
我生礼义乡,幼年孤且贫。
徒学辨是非,只自取费力。
世法贵名教,士人重冠婚。
以此自桎梏,信为大谬人。
十岁解读书,十五能属文。
二十举秀才,三十为谏臣。
下有妻子累,上有君亲恩。
承家与事国,望此不肖身。
忆昨旅游初,迨今十五春。
孤舟三适楚,羸马四经秦。
昼行有饥色,夜寝无安魂。
东西不暂住,来往若浮云。
离乱失落故乡,骨肉多散分。
江南与江北,各有平生亲。
平生终日别,逝者隔年闻。
朝忧卧至暮,夕哭坐达晨。
悲火烧心曲,愁霜侵鬓根。
生平苦如此,长羡村落中民。
这是一首五言古诗,写出了一个虽非与世隔绝,但由于“县远官事少,山深人俗淳”,老百姓都过着安乐自适的生活的村落庄。桑麻青青,机声扎扎,牛驴纭纭,女人在山泉取水,男人在山上砍柴。老百姓自给自足,不必离家做生意,不需边疆当兵,村落民们终生不离开家园,生为村落人,去世为村落魂。而且相互联络友爱,十天半个月就会来一次村落民大聚会,杀鸡饮酒,闹他个不亦乐乎!
墨客倾慕他们安宁闲适的生活,并对自己的生活感到非常痛楚。末了总结,“生平苦如此,常羡村落中民”。
白居易作为徐州市长的公子,竟然倾慕朱陈村落村落民的生活。我们回忆一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设酒杀鸡作食”,多么相似的一幅村落居和乐图!
世外桃源的生活当然值得倾慕!
倾慕朱陈村落民安乐生活的不止一个白居易。宋代爱国墨客陆游作《秋日郊居》,有句“不遣交情隔死活,固应世好等朱陈。”歌颂朱陈村落民朱陈两姓世代交好。宋代名气更大的苏轼,为朱陈村落写过两首诗,一首为《再和曾子开从驾》之一,云 “奉引拾遗叨侍从,思归少傅羡朱陈。”另一首题为《陈季常所蓄朱陈村落嫁娶图》之一,也提到村落名:“何年顾陆图画手,画作朱陈嫁娶图。”作为宋代大政治家的王安石在《和文淑湓浦见寄》中说:“相看楚越常千里,不及朱陈似一家。”对朱陈两氏亲如一家表示惊叹。 明代墨客朱同 《严陵舟还喜睛》有句云:“通家喜有朱迂腐,努力躬耕待岁丰。”朱迂腐,便是朱迂腐交,朱陈故交。民风淳厚,相处和谐,是墨客们共同吟唱的内容。
朱陈村落在哪里呢?有好几种说法。我在这里见告大家我乐意相信的一种不雅观点。
清乾隆《丰县志》记载,由于疏通河道,在县西二十里的赵庄挖出一块朱陈村落碑,因此赵庄被县人认为是白居易所说朱陈村落的所在地。今赵庄有朱、陈二姓为名且相邻的两个村落落,当地认为即朱陈村落所在地,已经树碑纪念。在浩瀚关于朱陈村落遗址的说法中,这是最为靠谱的一个。由于它既符合白居易《朱陈村落》的诗意,在徐州丰县,而且还有乾隆年间记载的出土石碑为证。朱陈村落在徐州丰县,是没有多少异议的。
对这个说法有人提出异议:白居易说朱陈村落“女汲涧中水,男采山上薪”,丰县西北一片平原,没有山,也没有涧。而且,白诗说“去县百余里”,赵庄离县城才二三十里,位置不对。
我以为这两点都不是问题。白居易写的是诗,不是史。写历史讲究信实,写诗则可以缘情体物,不必实有其物,墨客也不比实写其物,到某地有所感慨每每就会想象铺陈,和真实情形每每大相径庭。杜牧的《阿房宫赋》把阿房宫写得何等恢宏壮丽,无以复加,但当代考古证明,阿房宫根本都没建成,彷佛才打了个地基,没正式开工秦朝就玩完了。白居易写朱陈村落,会不会也是这种借一个地名抒发怀抱的情形?不好下定论。最少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渔人虽然“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太守当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结果是“遂迷,不复得路”。南阳刘子骥,“闻之,欣然规往。未果”,也没找到。但一代代的读书人没有谁因此否定桃花源的存在。朱陈村落,也可做如是不雅观。
我们就按我们理解的连续下去吧。那么朱陈村落在现在的什么地方呢?
白居易笔下的朱陈村落便是现在的江苏丰县赵庄镇朱陈村落。
该村落现今方案名为朱庄村落、陈庄村落。人口分布:朱庄村落共有朱姓60多户,220口人。两村落合称朱陈村落。
有人可能还会纠结,怎么证明这里便是白居易说的便是这个朱陈村落呢?如果这么想,那恐怕在地球上就没有这个地方了。徐州丰县属于黄泛区冲积平原的核心地区,从宋以来黄河常常决口泛滥,丰县正是黄河大水的下泄走廊,大水过后黄沙淤积,城市村落落都被掩埋地下,哪里还能找得到当年的村落庄。不要说一个简陋的小村落庄,老丰县城址在哪里现在都是一个解不开的谜,老徐州城在哪里也是一个谜,那么以徐州城、丰县城为坐标原点的朱陈村落的位置也只能是一个谜了。但有两点我们可以确认,一是朱陈村落在丰县境内,二是有朱、陈两姓人家聚居。本着“历史问题宜粗不宜细”(邓小平同道的话)的原则,我们就把白居易笔下的朱陈村落确定为赵庄镇朱陈村落了。许可你有异议,但你要拿出证据来。
作为丰县人,我们只须要知道,那个浪漫多情又随意马虎哀伤的白居易,曾经在这块地皮上走过。他走过这里,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给我丰县后人们留下了关于这块地皮的诗作。这是丰县文脉流转的一个俏丽浪花,它给丰县这块地皮带来了灵气,由此产生的俏丽传说和想象,也将给丰县的后人们的精神长上翅膀,让他们飞上更高远的天空。图片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