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讽,成都人,杜甫的朋友。杜甫曾有诗赠韦讽(《送韦讽上阆州录事参军》)。很显然,《韦讽录事宅不雅观曹将军画马图》一诗写于韦讽就职阆州录事参军之后。阆州,位于今四川省东北部。录事,官职名,为王、公、大将军的属员,掌总录众曹文簿,举弹善恶。往后刺史如掌军开府,亦置此官。“操持纲纪地,喜见朱丝直。”是杜甫对这位朋友履新时候的期望。曹将军:即曹霸。天宝间官左武卫将军,玄宗每命其画御马及元勋。
韦讽录事宅不雅观曹将军画马图
杜甫
国初已来画鞍马,神妙独数江都王。
将军得名三十载,人间又见真乘黄。
曾貌先帝照夜白,龙池旬日飞霹雳。
内府殷红玛瑙盘,婕妤传诏秀士索。
盘赐将军拜舞归,轻纨细绮相追飞。
贵戚朱门得字迹,始觉樊篱生光辉。
昔日太宗拳毛騧,近时郭家狮子花。
今之新图有二马,复令识者久叹嗟。
此皆骑战一敌万,缟素漠漠开风沙。
别的七匹亦殊绝,迥若寒空动烟雪。
霜蹄蹴踏长楸间,马官厮养森成列。
可怜九马争神骏,顾视清高气深稳。
借问苦心爱者谁,后有韦讽前支遁。
忆昔巡幸新丰宫,翠华拂天来向东。
腾骧磊落三万匹,皆与此图筋骨同。
自从献宝朝河宗,无复射蛟江水中。
君不见金粟堆前松柏里,龙媒去尽鸟呼风。
曹霸是谁?
全诗可以看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写曹霸,第二部分写画,末了一部分写玄宗巡幸骊山的盛况。三个部分环环相扣,娓娓道来。顺便提一句,这首诗提到了许多唐代名马的名字,也颇故意思。
“国初已来画鞍马……始觉樊篱生光辉。”为第一部分,写曹霸过去的辉煌。首先,墨客将曹霸与大唐开国以来最著名的画马高手——唐太宗的侄子江都王李绪并称。江都王“神妙独数”,之后便是曹霸独领风骚三十年。曹霸画马的技能非常高超,由于有了他的画,人们可以在人间见到传说中的神马“乘黄”。乘黄:马名,其状如狐,背上有两角,出《山海经》。
曹霸还曾经为先帝(即唐玄宗)描绘他的御马“照夜白”,所画之马如龙在池中腾跃飞舞,响声如雷。由于画得维妙维肖,曹霸得到了赏赐。天子赏给他玛瑙所制的盘子,让女官传诏送来。婕妤和秀士都是唐代宫中女官官名。曹霸接管赐盘叩拜皇恩回归,皇上不断赏给他精细名贵的丝织品。由于玄宗的欣赏,曹霸也声名鹊起。贵戚们谁得到曹霸亲字迹,谁就以为府第樊篱增加光辉。
令人震荡的九骏图
“昔日太宗拳毛騧……后有韦讽前支遁。”为第二部分,写杜甫这次所见的《画马图》。这幅《画马图》画了九匹马。个中有一匹是过去唐太宗的“六骏”其五,名“拳毛騧(guā)”。还有一匹是唐代宗赠予给郭子仪的御马“狮子骢”。这些都使识马的人连连夸赞。这两匹马都是骑马作战时以一敌万的名马,画中的两马好似在大漠风沙中奔来。别的的七匹马也非常奇绝,远远看去象寒空中飞舞烟雪。白蹄踏在大陆间,专职马倌和役卒肃立排成列。长楸:古人种楸树于道路两边。长楸间即指大路间。可爱的九匹马争骏,昂首阔视显得高雅深奥深厚端庄。叨教有谁至心喜好神姿骏马?前代有僧人支遁,现在有韦讽。
玄宗巡辛骊山的壮不雅观画面
“忆昔巡幸新丰宫……龙媒去尽鸟呼风。”为第三部分,写昔日玄宗巡幸骊山的场景。回顾过去玄宗巡幸骊山华清宫,出行时的仪仗浩荡向东,三万匹马跳跃、奔驰,都与《画马图》中的马相似。自从玄宗去世,他再也不能巡游了,你没瞥见金粟堆前松柏林里,良马去尽徒见林鸟啼雨呼风。这里墨客利用了三个典故。首先,献宝朝河宗,据《穆天子传卷一》记载,穆天子西征至阳纡之山,河宗伯与天子披图视典,用不雅观宝器。后穆天子自此归而仙游。此暗喻唐玄宗之去世。据《旧唐书肃宗本纪》记载,上元二年,楚州刺史崔侁向唐玄宗献宝玉,后一天玄宗即去世。射蛟江水中:元封五年,汉武帝亲清闲浔阳江中射蛟,获之。此句是说唐玄宗再不能巡游了。杜甫将唐玄宗与汉武帝相提并论,可见杜甫对先帝的敬仰。金粟堆:玄宗墓葬泰陵,位于今陕西蒲城县金栗山。
杜甫写这首诗时,唐玄宗刚刚去世两年。虽赞颂曹霸的画功,却无意间流露出对玄宗的忠实,对已经逝去的开元盛世的怀念。
末了,让我们数一数,这首诗中一共涌现了几匹名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