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喜好海棠,最根本在于它的文化内涵,它有“百花之尊”、“花之贵妃”之说,象征着春日美人以及各种吉祥兆头。
在我国古代四大名著《红楼梦》中,海棠也有出镜,不过在《红楼梦》之中,它已经分开了作为植物的实质含义,变成了红楼姑娘人生遇境遇的一种代表。
一、《红楼梦》常涌现的海棠花
1、第一次涌现:海棠春睡图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喷鼻香 ”这是红楼梦书中提到的一幅对联,而在这副对联之中画的便是一幅《海棠春睡图》。
这幅海棠图挂在秦可卿的房中,海棠春睡的典故和秦可卿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冷斋夜话》记载,唐代玄宗登沉喷鼻香亭,身边是杨玉环陪伴,于时卯醉未醒。玉环微醺鬓乱,身姿娇软。
明皇道:“岂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
”而这句话则是“海棠春睡”的由来。
杨玉环本身是唐玄宗的儿媳妇,两个人年事差距不小,而在原作之中,秦可卿也和公公贾珍有一段隐晦的不伦感情。只言片语提到的《海棠春睡图》,正是在侧面的提醒读者,秦可卿和杨玉环一样。
2、怡红院的西府海棠
贾宝玉在大不雅观园中的住处名为怡红院,而这怡红院则是从院子中的海棠芭蕉取名而来。
“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着数本芭蕉;那一边乃是一棵西府海棠,其势若伞,丝垂翠缕,葩吐丹砂。”在瞥见这株海棠花之后,贾宝玉便形容它“红若施脂,弱如扶病”,将其比作是闺阁中的女子。
而这种比喻也在一定程度上映射了怡红院中姑娘们的命运,在77回里,怡红院中晴雯生病,贾宝玉道,“这阶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无端去世了半边,我就知道有坏事,果真应在他身上。”
这株海棠花正和这些姑娘们的人生系在一起,这只不过是整篇小说暗指的一小部分。
3、湘云的代表花
原著在开头只不过是暗暗将花草与姑娘相联系,直到63回,曹雪芹才用抽花签儿的游戏,直接见告读者,对应花相象征的便是这个姑娘的性情和命运。
而在这场夜宴中,抽到海棠的便是沉酣娇俏的史湘云,“湘云笑着,揎拳掳袖的,伸手掣了一根出来。大家看时,一壁画着一枝海棠,题着‘喷鼻香梦沉酣’四字。那面诗道是:‘只恐夜深花睡去’。”
而签子上的花语也正和之后她微醺醉卧花丛之中对应起来。
湘云是书中闺阁女子之中除探春之外,另一个豪迈大气的奇人,虽然有些时候,直肚直肠,得罪人,但在大多数情形下,她是懂得人情冷暖的,用脾气中人形容她最恰好不过了。
这种洒脱的性子恰好能和大开大合饱满四溢的海棠相映衬。
4、海棠诗社
一群少年少女在大不雅观园里百无聊赖,作诗怡情,一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宝玉带着几个姐妹在院子里开办诗社,第1次集会便以白海棠为主题。
在写白海棠之时,黛玉诗句清冷新奇,将海棠花写作既纯洁又温婉活泼的美人,半卷湘帘半掩门,有着少女情结的娇羞,冰为土,玉为盆,又有冰清玉洁的洒脱。
黛玉是个喜好读诗文的才女,又对话本小说拥有着期盼和好奇心,这种灵动给白海棠注入了一丝俏皮。
在宝钗的诗句里,白海棠却拥有了另一种特质。笔墨中的白海棠开始变得端庄蕴藉,乃至绝了尘凡的生气,珍惜芳姿昼掩门,和外界无牵无挂后再无联系。而这几句诗词,正是薛宝钗自己内心真实精神状态的写照。在贾母带人参不雅观小姐们闺内室子的时候,只有宝钗的屋子是毫无装饰,雪洞一样平常,颜色单调的。
黛玉是尘凡之中神往爱情的,秋闺怨女拭啼痕。而宝钗却以为清冷低调更有一番风味,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这两种情绪人生的追求并不抵牾,都是白海棠留在人们心目中的意象之一,一方面白海棠象征着闺阁少女们愁怨又娇羞的样子容貌,另一方面则象征着一些出世之人的安谧安然。但是白海棠花期又短,这在另一方面,又映射着她们的追求全部,不可长久,只能成空,不管是进入尘凡还是恪守内心,红楼里面的女子险些都薄命多舛。
她们写诗形容的这株白海棠与我们平时所见的海棠花,实在并不是同一种类。在诗社组建之时正值秋日,人们赏木樨、吃螃蟹、吟菊花,而我们认知中的海棠花则是在春天绽放。
从中我们不能推断出,黛玉她们写的白海棠,实在正是秋海棠,虽然名字相似,但在大多数情形下和我们常见的海棠,实在并不能混为一谈。
二、《红楼梦》中的海棠深意
1、家居生活中的海棠花——彰显大家族的贵气
在前文中我们也提到,海棠是中国古花,一贯为人们栽种培养,许多大户人家在选花样子的时候也倾向于海棠牡丹这等大气图案。
戏班子进了贾府后,“芳官只穿着海棠红的小棉袄”,能用海棠来形容一种赤色,我们不难想象出,这种颜色该有多么的艳丽绸缪。
2、以海棠为名的诗社,暗喻女子命运
海棠虽然生得俊秀,但却绽放不了多久,在春日阳光逝去的日子里,TB便随着枯萎凋落。而在诗社组建时,他们歌咏中的白海棠又是苦恋悲剧的代表,从中我们不难联系到前文中提到的薄命司,太虚幻境。
白海棠的涌现并不是有时,它是在场贵族小姐们薄命早逝的预言,让读者明白,虽然现如今繁华仍在,但是在大厦将倾那一刻,这些灵动的女孩,都会成为捐躯品。
“东风袅袅泛崇光,喷鼻香雾空濛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句话是湘云所抽花语的原句,这种须要人小心呵护的花朵 是闺阁贵族少女的写照,她们生活在富贵之中,等到灾害来临那一刻,便会从云端中跌落。
三、古典诗词当中的海棠花意象
1、象征美艳的女子
春日里海棠妖冶动人,风采艳质,粉红娇嫩,好似胭脂,花瓣饱满又似美人面庞,文人赏花,看到海棠此等景象,无一不会遐想美人。
宋朝苏东坡用“海棠春睡喻贵妃”的典故写诗:“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在古代文学之中,红妆一样平常都是用来代指女子,诗词之中,艳丽的海棠花也常常代表着仙颜逼人的少女。而在红楼梦之中,海棠更是被常常提起,用它的俏丽侧面陪衬着姑娘们的绝色。
在古代龙,用来形容姑娘仙颜的花并不少,但是像海棠这样娇俏活力的仙颜,却独此一个。并且在这种娇俏之外,海棠还有一种悲剧色彩的须臾即逝的美。
2、象征地位的尊贵
“春里无劲敌,花中是至尊”“梅花占于春前,牡丹殿于春后,骚人墨客特把稳焉。独海棠一种,风采艳质,不在二花之下。”文人们对海棠尊重崇奉,在不少民气中,海棠不逊于梅花牡丹。
而古代皇家园林中,海棠也常与牡丹相配植,古人更有“玉棠富贵”的说法。
由此可见,海棠地位在古代鲜花之中也算超然。
3、表达伤春惜春之情
我们如今所熟知的海棠是春日里的鲜花,它随着春日暖阳而来,又随着夏日绵延而去,春本便是一个相较短暂的时令,在这种条件之下,海棠也显得生命更为短暂。
在嗟叹春日凋零时,文人们也会借着海棠抒发自己对生命的感悟。
海棠花落之时,飞扬满天,像是在提醒着人们光阴不可追,在面对花谢花飞之时,有不少人并没有伤春悲秋,反而因此多了几分对生命的感慨,以及对生命尘凡的看开洒脱。
“海棠丽烟径,似蜀锦晴展。翠红交映,嫩梢万点胭脂。”“携酒去,何妨花边露冷。”
四、结语
海棠从秦汉便长久的存在于我们中国公民的生活之中,它不畏惧韶光的凋零,也不畏惧战乱的侵害,只是独自旖旎俏丽着。
曹雪芹看到了海棠的短暂花期,但也看到了它的风华绝代,用它来比喻那些薄命又天真烂漫的姑娘,恰当又透着那么几丝残酷的俏丽。
海棠已经不局限于是一栽种物,它是千百首诗词的载体,是美人的代名词,也是春暖花开的青鸟使,更是连接我们同古人笔墨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