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时节,触景生情,朱敦儒写下一曲《相见欢》,字里行间难掩亡国之痛:
金陵城上西楼,倚清秋。万里夕阳垂地,大江流。
古人之以是伤春悲秋,概因秋日草木冷落、秋风萧瑟,尤其是背井离乡、流落在外之人,更是随意马虎勾起心里的乡思愁情,客居金陵的朱敦儒便是如此。
词的上阕写朱敦儒登西门城楼所见之秋色,夹杂着亡国之痛的伤感,怀抱沉甸甸的心情:
清冷的秋日,朱敦儒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南京西门的城楼,倚靠着栏杆放眼望去,满目尽是冷落枯败的景致,不由得悲从中来。
日暮时分,目之所及的万里大地都笼罩在夕阳的余晖里,阴沉沉仿佛褪去了颜色,长江依旧滔滔不绝地流淌着,无可挽回。
一个“倚”字,有依赖、借助之意,仿佛能看到一道孤独的身影。年近50的朱敦儒或许心中的悲哀难以抑制,以是扶着城门楼的柱子或栏杆。看着所有的光辉都暗淡了,景致亦如民气,那是压抑在心底的悲哀。
“万里夕阳垂地,大江流”,包含两种意象,夕阳西下无法阻挡,长江流水无法断绝,这就好比渡江后的南宋朝廷,偏安一隅,走向衰弱和灭亡也是无可避免的。
词的下阙直接论国事,再次“衣冠南渡”,何时才能收复中原?对扬州战事寄予关怀之意:
公元1127年,金人侵略中原烧杀劫掠,中原大地陷入混乱,北宋的世家贵族们纷纭逃散,跨过长江南下躲避战乱,这样的局势何时才能结束呢?
要劳烦这凄凉的秋风,带走我脸上的泪水,送到扬州前哨去。
“中原乱,簪缨散,几时收?”朱敦儒言简意赅,讲述亡国之痛,贵族和士大夫率先做出了令人不齿的“逃兵”举动,相称于历史上南渡的“东晋”,何时才能收复失落地,北复中原呢?
南宋不乏爱国的有志之士,想必也无数次发出过这句叫嚣,到底没有等到答案。但是于不同诗词中总能领略到他们心中的愤慨、渴望与期盼,以及对朝廷的不满和讽刺,譬如陆游、辛弃疾,皆是如此。
“试倩悲风吹泪,过扬州”,这完备是朱敦儒此刻心情的写照。“倩”字,即遣,请。试着叮嘱消磨秋风将这忧心国事的眼泪送往扬州。由于心在滴血,悲哀的心情便传染给了秋风。
此时的扬州沦为前哨重地,成为南宋保护江南百姓的末了一道樊篱,那里的战况如何?
朱敦儒很是关心,恨不得伸出双翼前去探查,奈何他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无法领兵打仗,也没能力运筹帷幄,只能犹如百姓一样,呆在金陵城里等待传来,高悬着一颗心。
这首词借景抒怀,朱敦儒将亡国之痛、爱国之心展现得淋漓尽致,动听肺腑。
后记:朱敦儒遭人举荐,迫不得已入南宋为官,官至两浙东路提点刑狱,因与主战派李光同一阵线,遭弹劾被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