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作品为长安融媒
“颂您一个长安”栏目原创
转载请注明出处!
能驱车少陵原上转一圈的人,一定是有福缘的,倘若还能执古埙一枚吹上数曲,那种醉意,你便是神仙了。
登上少陵原顶,南望终南山,清晰到竟如在跟前一样平常,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那些飞舞在半山腰的云雾。再转头北望,千年帝都长安城呈现眼底,青烟袅袅处静立着西安城墙和大小雁塔,它们默默地在诉说周秦汉唐的悠悠过往。纵目再放远,咸阳原上狼烟中兴传来了金戈铁马声,这时的你就成了千古帝王。
千百年来,达官显贵文人墨客们,一骑或者数友,出了长安城打马朝南,数盏茶的功夫,直接飞奔到少陵原上,或吟诗或纵酒或径直在草坡上滾爬,把快乐带给这里的花草树木,把烦恼留给忽近又忽远的青烟白云,放浪一天,惬意够了,临傍晚又打马返回长安城。
他们惬意了,他们只是偶尔来那么一次,而我就出生在这里,脚下的黄地皮伴我发展,我的父辈祖辈们也都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
我们该更幸福了吧,但要让我的祖父辈们说出那句“热爱故乡”的话,他们却说不出口,他们曾经是那样吃力地供我学习,他们希望我能早早地离开这个地方。
是的,少陵原上不只风光无限,同样缺水少吃,曾经靠天用饭的少陵原上,到处是贫瘠和无奈,刨土填饱肚子险些是生活全部,风华雪月与他们无关,他们感想熏染不到少陵原的风情与高度,他们不理解汉宣帝和世代的贵胄们为什么会选择埋葬在这里,也不理解李白和杜甫为什么爱打马在这里嬉戏。
我对少陵原真正的感想熏染是在离开这里多年往后,那时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在这之前,我不愿回到少陵原,都说是光宗耀祖回家乡,而我一事无成,父母的艰辛我无力为报,每一次回家,我能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近乡情怯。
说是离开了屯子,我却并没有真正融入城市,在城市中生活着,和城里人整天打交道,却没有腐化掉身上的那层壳,自卑伴随了我很多很多年。
要感谢我的父亲,他贫乏却酷爱文学,给了我文学的因子,我虽然无所作为着,却没有停滞过思考,对少陵原既刻意回避又敏感地关注,不喜好回原上去,但听到或看到少陵原的只字片语,心却被突突地抓挠着,我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少陵原的血脉,想抹也抹不掉了。
尤其后来,大概天意巧合,我从事了地方志事情,翻看到更多关于少陵原的历史记载,少陵原逐渐变得丰腴清晰起来,竟然有那么多的人文历史汇聚这里,中华历史上有多次的命运节点就发生在这里,从史前文明仰韶文化发轫起,各个朝代都留下过历史遗留,帝王将相人文景点如残酷的星河一样平常散落在这里数不胜数。
曾经西周文王带着宗子伯邑考的骨魂从朝歌东返,周宣王时的大夫杜伯被囚禁于焦村落,留村落和戎店见证了先秦时北方蛮夷对中华的侵扰,霍去病登临高望堆长剑萧萧,西汉宣帝成长在东曹村落,他的“南园遗爱”是帝王忠贞爱情的典范,三国的夏侯惇在原边不雅观蚁布阵,唐敬陵缄默静立风雨中,杜公祠隐伏在勋荫坡,杜佑、杜牧、柳宗元、韦应物等长眠在这黄土里,长安五曲之首的章曲与章敬寺禅乐相伴,“牛李之争”的党阀牛僧儒生活在少陵原头,寇准曾行迹原上咏诗高歌,明秦藩王九井十八寨星罗棋布,井勿慕、张纪鸾、杨虎城枕卧于此,“三个银元救活陕人一命”的大善人朱之桥葬在花园村落,镇守榆林没让日军踏进陕西半步的左协中将军出生在东兆余村落,黎明村落有陕西留美第一人惠甘亭。
中华公民共和国成立后,同样呈现出了一批俊彦,西安市委布告何承华是西曹村落人,文艺界崔振宽、王西京、傅嘉艺等誉满三秦何人不知,王茜华、许巍享誉中国影坛乐坛谁人不晓,咀头村落的秦腔名家肖玉玲曾受到毛主席的亲切接见……各类各样这些,想说说不完。
少陵原上,佛寺道不雅观遗址处处皆是,樊川八大寺有一半在少陵原畔,兴教寺、华严寺是佛教法相宗、华严宗祖庭,听说鸠摩罗什曾在原上讲经弘法,淳风不雅观是唐朝国师李淳风的道场,依此建成的淳风文化窑洞艺术村落成为当今文人雅客集聚地。鲍陂于家大院保留了关中明清四合院风格原貌,马嘶坡的舞龙名扬长安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还有很多很多不胜列举,想转完这些非得三五天不可,还得快马加鞭。
原来啊,生我养我的少陵原,是何等的厚重深奥深厚,厚重到超出了想像,中华大地上,人文历史如此丰硕的土台原峁,敢肯定地说,无出其右独此一家,这些无不让你由衷生起对少陵原的敬仰,越来越以为生为少陵原人无比骄傲和自满,我也从过去不喜好回原到现在三天两头往原上赶。
少陵原上前几年景立了少陵原文化研究会,以继续挖掘宣扬少陵原文化为宗旨,每周险些都在原上组织文化活动。社会上也有很多人关注赞颂少陵原,文人用的是笔,字画家用墨,拍照家用镜头。
我不懂文墨,我有自己的独特法宝,我的法宝便是埙,是的,便是有近七千年历史发展的千年古埙,而且是用少陵原上的黄土烧制出的土埙。
贾平凹说过,埙是泥捏的东西,发出的是土声是地气,当代文明产生下的各类乐器,能够演奏出华美的东西,但绝没有埙蕴含着一种魔怪。
埙与我结缘多年,行走在三秦大地上我每到一处,一定会带上埙高歌一曲,很多地方留下了埙的印迹。多年来,我也登过不少舞台,但最喜好的还是回到原上,或斜依原畔,或容身庙林,曲乐或冲动大方高扬,或低婉深奥深厚,一边俯瞰樊川大地眼望终南山峰,一边用埙声穿越历史与古人对话。
记得有一年,仲秋时节农历十五日,长安电视台拍录兴教寺师父上早课的专题片,那夜,满天乌云密布,我在玄奘塔下刚吹完一曲《扫塔》,玉轮从塔尖破云而出。
我也曾在汉宣帝皇后许平君的少陵前吹埙,一曲《送你一个长安》,唤起千年爱情,让宣帝和许后再续情缘,就连阁下地里的芦草也随之舞动,他们也被这段帝王不世之情深深冲动。
在司马村落杜牧墓前吹一曲《风竹》,埙声呜咽激荡,大墨客生前曾仗剑天涯,去世后却墓堆无存,那是若何的一种萧瑟凄凉?可叹独冢无人怜,谁知只剩荒草凄。
有一年正月月朔,午后,少陵原上中湖公园里游人稀少,吹完几首佛乐后,不经意间一低头,有四五只田鸡竟伏在脚下,再吹,竟引来了十几只,要知道,冬天田鸡是冬眠的,就在此时,远处过年的花炮声溘然连声响起,田鸡们被吓得纷纭仓惶游走,而我溘然就悲怆起来,哭得泪如雨下。
少陵原畔淳风窑洞艺术村落是我后来常去的地方,“洞见”论坛在这里举办,畅谈真知灼见,或者三五好友席地围炉而坐,时而埙箫几首,时而古琴数曲,当那首《如莲》缓缓吹响时,如花开见佛一样平常,李淳风倏然衣袂飘飘从天而降,就像当年袁天罡推背与他一样,他也推一下我的背:左兄,诸事不可执着分别,明心方能见到空性。
每年的清明节,长安文友都要拜祭于杜公祠前,杜甫依旧正襟而坐,忧民之心浩然于胸,当那首《送你一个长安》再次响起时,就如歌词所说,一城文化半城神仙,天高云淡,沿一起厚重走向久远……
闭上眼,那些过往历历在目,埙伴了我十几年,也见证了这十几年少陵原的发展进程,如今的少陵原,已与昔日景象大不相同,不再是萧瑟荒凉,高楼大厦处处林立,揽月阁高耸冲天,城市化发展日月牙异,夜晚来临,灯火阑珊刺目耀眼,曾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岁月一去不返了。
发展是历史年夜水不可违逆,但不可忘怀曾经的历史过往,乡愁是所有人无法回避的话题,那些消逝的村落落同样令人唏嘘扼腕,开拓与保护双轨并行不能偏废,能保留的要只管即便保留下来,得留住少陵原的魂,如此,少陵原的未来才真正会美好可期。
到那时,再相携好友们登上少陵原奏埙一曲,不只是深奥深厚低婉,更多的是行云流水。
(作于2021.11.1,转载于“长安郡”公众年夜众号)
作者简介
左明心,本名左明新,别号明心,陕西长安少陵原人,原终南埙社社长,西安市埙乐学会首任会长,长安区文艺志愿者协会副主席,少陵文化研究会副会长,长安“洞见”论坛策划者之一,长安作协理事,现为西安市长安区地方志办公室主任。
诵读者简介
李建军,中共党员,高等西席,陕西省社区文化促进会朗诵专业委员会副主任,终南山採薇诗社副社长,多次在省市区诵读比赛中获奖。诵读诚挚自然,传染力强。
图文编辑/音频制作: 雨霏
出品:西安市长安区融媒体中央
“颂”您一个长安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