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些所谓的当代诗,我的感悟便是:这些诗就像是把一段散文拆成一句一段似的。于是,我在初中就写了几首所谓的爱情诗,把心中的情人变成一块面包,变成一个幽灵似的水雾,变成一朵艳梅,等等。当然,内容难免矫揉造作,故作深奥深厚。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常替人操刀写诗,久而久之,在学校里有点名气,人称“情诗专家”。
不过,胡诌乱编的情状随我上高中彻底地改变了。那年我考上了县重点学校——梅县高等中学。没过两个星期,得知这里有个高吟诗社办得有条有理,《高吟》诗刊上揭橥的诗作大都是古诗词。没过多久,这里开了一场有关古诗词写作的大会,教我们写诗的是当时的副校长曹杜荣师长西席。曹师长西席是高吟诗社的创办人兼《高吟》诗刊主编。他年近花甲,笔耕不辍,时有诗词见报,如今又教我们写诗,希望先人留下的宝贝——中华诗词能连续在中华大地发扬光大。这份执着精神让人十分冲动。
上了曹师长西席的课,于是对古诗略懂一二,知道了要平仄,知道了要押韵,知道了若是写七律,还需对仗。俚语有云: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听完课往后热血沸腾,以为写古诗也并非想象中的难,于是便有写诗的冲动。想了大半天,终于想到了校园中那棵伊拉克蜜枣树,一首《咏伊拉克蜜枣》写成了。仔细读了几遍,以为还不错,便在课间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诗作交给曹师长西席。他当时只是架了一眼,说句“很好,第二句不错,我会帮你看一下的。”然后便说你可以去上课了。我当时闷闷地低着头离开他,心想这下完了,高中阶段学诗的处女作就这样给“枪毙”了;又抱负有一天能够揭橥出来,毕竟曹师长西席还说过半句赞赏的话。令我切切没想到的是,两个星期后,这首诗居然在《高吟》诗刊上揭橥了:
2004届高一(4)黄胜
伊拉克蜜枣
校园中心那粤东罕有的伊拉克蜜枣树,多像远来求学的学子。
离家老远种园中,虽是孤身却自荣。
硕果飘喷鼻香人夸奖,周身尽染太阳红。
我很高兴,又感到不安。统共四句二十八字的七绝,居然给改得面孔全非,惟有第二句一字未改。后来问及曹师长西席,他说:“你当时的诗不叫诗,平仄不分,不过见你第二句写得不错,才留了下来,帮你修正了。”
便是这份额外的关怀,让我从此喜好上了写诗填词,比如想到一句好句,就绞尽脑汁将其他三句想出来。不过这对我的学习也有些影响,父母见到我第一篇诗作的时候,既高兴又有些顾虑地说:“写诗词很费韶光,希望你不要把学习落下。”没有办法,父母和有些老师把学习的涵义缩小了许多,他们认为学无关高考的课外知识便是南辕北辙,摧残浪费蹂躏韶光。不过曹师长西席则认为学习诗词写作有利于学生熏陶情操,也有利于备考。
那时候我常日只写绝句,不写律诗,由于绝句不涉及对仗,要比律诗好写许多。不过,在曹师长西席退休之际,我还是写了一首七律给他,诗句已经记得不大确切,惟有“桃李苑中汗水撒,诗词报上美文留”这句还清晰记得,“桃李苑”是我的母校的一所传授教化楼的名称,那时只有高三的同学才有资格在那里读书。
后来随着韶光的推移,曹师长西席对我的诗改动越来越少,基本上一首诗词也就改那么三四个字。他曾在一次大会上公开表扬过我,说我写诗是社员中进步最大的,这样我很激动。
不过,曹师长西席也曾声色和蔼地批评了我一次。那他写了一首气势恢宏的诗:
钱塘偶得
壬午春,余有幸参加全国诗教前辈单位颁奖会,得句杭城。
放眼钱江碧水流,闻莺柳浪咏春秋。
诗舟莫负催潮使,稳驾前川逐海鸥。
我步韵了一首,诗的内容记不起来,但是也用到了“放眼”一词。看到我步韵的诗,他说:“‘放眼’一词不是到处都可以用的,首先气势要伟大,你看你这点小景致,一眼看过去就一览无遗了,用得着‘放眼’吗?写诗用词要准确,而且要有自己的个性,不要人云亦云。”听到这里,我满脸羞愧。他又安慰道:“也不用把这事太过放在心上,往后多把稳用词就可以了。”
依我看,写古诗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要把王力师长西席编写的《诗词格律》负责看一下,自己再依照格式写几首,估计也就入行了。但是要写好古诗却是难事,须要学好古诗文、多背多练才行。
许久未曾归宁母校,不知道高吟诗社如今办得若何,曹师长西席还在推广诗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