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首民歌,能在文学史上留下痕迹,已经很不随意马虎。
能被记入官方所改动史,彷佛更不多见。
而《敕勒歌》无论在文论中还是在史籍里,无论在古代还是当今,都能屡屡见之,每每被人提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征象级”的文化景不雅观。

《敕勒歌》最早见于唐人李百药撰写的《北齐书》。
这李百药不只是史学家,还是鼎鼎大名的墨客。
唐代还有一个史学家叫李延寿,在修《北史》时,也记录了《敕勒歌》。
能被唐代大墨客、大史学家看得上并放在他们的历史著作中,可见《敕勒歌》在被称为“诗的时期”“诗的国度”的大唐,已有很高的地位。
受《敕勒歌》之影响,唐代许多墨客都有过吟咏敕勒川的诗作,像李白的《昭君怨》、王昌龄的《出塞》、张仲素的《王昭君》等。
还有那个因才华横溢被唐人称之为“温八叉”的温庭筠,乃至专门写过一首同名的敕勒歌。

有宋一代,司马光在其编纂的《资治通鉴》中,也有对《敕勒歌》的专门记录(第159卷“梁纪十五”)。
要知道,司马光可是北宋的大政治家、大史学家、大文学家,《资治通鉴》影响之大更不用说了。
北宋郭茂倩编的对中国文学产生巨大影响的《乐府诗集》,将《敕勒歌》全文收入。
南宋洪迈的《容斋随笔》中,也能见到对《敕勒歌》的关注。
至于元明清的古诗辑录,乃至当代的古诗选本和中小学教材,则险些没有不选此歌的。
在研究《敕勒歌》的文化人中,乃至不乏日本、韩国等国的学者。
众人吟诵敕勒歌,众人评说敕勒歌,众人探究敕勒歌。
可见,这首短短的《敕勒歌》从出身之日起,就不断被人们瞩目和推崇,一贯活到了我们现在这个时期。

翻阅许多有关《敕勒歌》的文论和先容,不少都把《敕勒歌》仅仅看作是一首歌唱草原风貌的田园诗、山水诗。
也有人说它写天,写地,写牛羊,遗憾的是没有写人。
对此,我稍有不同见地。

描写游牧平易近族的诗歌那么多为什么敕勒歌一贯备受推许

我以为,《敕勒歌》是一首心灵之歌。
从字面上看,彷佛没有写人,可诗中的天、地、牛羊,展现的是敕勒人的独特视角,折射的是游牧民族的情绪天下,反响的是游牧民族对天地的敬畏,对草原牛羊的爱恋,还有他们心怀天下、豪迈旷达的神采气质。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这里不是把穹庐比作天,而是把天比作穹庐,天空再辽阔、再高远,也不过是牧人的毡帐,这是多么伟大的气概和胸襟!
敕勒人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居无定所,逐水草而迁,实际上他们便是流浪者,流浪者便是浪迹天涯,以天下为家,而《敕勒歌》正是真实地反响了游牧民族的天下不雅观。

把《敕勒歌》纳入山水诗、田园诗的范畴也无不可,但谢灵运、陶渊明们的山水诗、田园诗,与《敕勒歌》不同。
谢、陶的诗,寄情山水田园,大多反响的是仕途受挫后的苦闷和忧郁,抒发的是失落意文人的个人情怀,是归隐文人悠然见南山的情绪寄托。
虽然不可以大略说是悲观的,但毕竟格局小了一些。
他们看似看破尘凡、厌烦尘世,实在更多是躲避现实,探求所谓的避风港。
而《敕勒歌》辽远苍茫、豪放壮阔,抒发的是一种大众情怀、天下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