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与尘凡隔绝的唯有一座座深山古寺,它们庄严地坐落在光阴的深处。走进那些寺院,看佛像肃立,喷鼻香烟环抱;听木鱼声声,晨钟悠扬,那骚动不堪的内心,便像被洗涤了一样平常,顷刻间变得通透而澄明。
《过喷鼻香积寺》
唐·王维
不知喷鼻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喷鼻香积寺是为纪念唐代名僧善导和尚,在长安西南的神禾塬上建筑的一座寺庙。笃信佛教的王维对喷鼻香积寺充满了神往,于是有一天,他开始向喷鼻香积寺进发。
但是王维根本不知道,喷鼻香积寺详细地在山中的哪个地方,他持续攀登了好几里,只见到处古木参天,却没有人行的路径。
溘然,从深山中传来了古寺的钟声,一声,两声,王维心想,喷鼻香积寺该当不远了。
当时已是薄暮时分,清澈的泉水从乱石中冲激而下,呜咽前行;深山中青松树密阴浓,日光照射在松林间,显得有些清冷。
行走了大半天的王维,终于来到了山中那个空阔宁静的水潭边。看着那一汪碧绿清透的潭水,王维不由地想起了一个佛教故事:在西方曾有一毒龙藏于深潭,危害百姓,终极那些空门高僧以无边的佛法制服了毒龙,为民除害。
实在,王维想要见告我们的是,毒龙不只藏于水潭里,它还潜伏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只有克制那些企图和过多的欲念,我们才能得到心灵的超脱与淡泊。
《题破山寺后禅院》
唐·常建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民气。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在一个空气新鲜的清晨,墨客常建来到古老的破山寺游览。太阳刚刚升起,悄悄地照耀着山林,常建沐浴着熹微的霞光,沿着弯弯曲曲的院中小路,一贯向禅房深处走去。
禅房里僧人们正在做着早课,禅房外花木茂密繁盛。逐渐地,山色更加妖冶,各种飞鸟开始欢悦,那深不见底的潭水,倒映着绿树蓝天,没有一丝尘埃,没有一点微澜。
此时的破山寺,万物静默,万籁俱寂,只有那僧人敲钟击磬的声音,在山中时时回荡。
走过那么多的名山大川,见过那么多的高僧隐士,常建才明白,人生最美好的,不是坚持自己的执念,而是扔掉那些我们负载不动的东西,慢下来,存心好好感想熏染这个天下。
或许在那无边的寂静中,我们才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大林寺桃花》
唐·白居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817年的四月,白居易在任江州司马时,由于怅恨春天过得太快,以是他在到处追寻春天的踪影。一次大林寺之行,果真让他颇有收成。
在大林寺,他创造人间的芳菲虽然已尽,但是由于这里的山势嵬峨,气温比平地要低一些,以是桃花才刚刚盛开。
白居易不由地分外愉快,他想,哈哈,看你这调皮的春天往哪儿跑,本日在这里我还是把你给逮住了!
从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一诗,我们可以看出,那些山中的古寺,不但有旷远的寂静,而且有勃勃的活气。只管与世隔绝,在每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那些古寺里的花儿,也一样地开,并且在兀自负责地热闹着。
以是只要长于探求,长于创造,那些平凡的地方和事物,也会带给我们意外的惊喜。
《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
宋·苏轼
山下兰芽短浸溪,
松间沙路净无泥,潇潇暮雨子规啼。
谁道人生无再少?
门前流水尚能西!
休将白发唱黄鸡。
公元1082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至黄州任团练副使。为了排解忧郁的感情,有一天,苏轼来到蕲水的清泉寺散心嬉戏。
当时,正是阳春三月,山脚下的兰草新抽的新苗浸润在溪水中,松林间的沙路干净得六根清净。傍晚时分,下起了潇潇的小雨,雨声中时时传来布谷的啼鸣。
看到这无比美好清丽的春景,尤其是兰溪的溪水自东而西地流淌,苏轼不由地心情大好。由于他以为溪水都能反其道而行之,改变自己的流向,那么他的人生也可以重来。
在“乌台诗案”中,虽然苏轼被猖獗地诬陷,被无情地打压,但他永久都不会倒下。他就像那溪水里的兰芽,在土层里埋了一个寒冬,只要来年的春天一到,又会蓬发达勃地成长。
看来,走进寺院不仅能使我们阔别鼓噪,得到内心的宁静与自我和解的力量,它还能使我们在某一个时候顿悟,明白如何与那强大的世俗反抗,从而更好地坚持空想,使得我们的生命得以圆满,了无遗憾。
-作者-
张风莉,笔名雨枫,甘肃省白银市作协会员,《唐诗宋词古诗词》专栏作家。已出新书《生命的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