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谈,来源:唐诗宋词古诗词(ID:tsgsc8)
不知诸位创造否,唐宋八大家中,倒有六位生活在北宋仁宗期间。若要穷究其缘故原由,大概有两点可能。
其一,宋仁宗在位韶光偏长,总计四十余年,北宋的历史不过167年,他一个即霸占1/4,若是掐头去尾,中间最繁华的那几年,差不多便是仁宗统治的年份。
其二,宋朝本就重文轻武,仁宗在位时,也颇礼遇知识分子,天子事情干得不错,国家承平,读书人自然就扎堆的涌现。
然而,另一方面,八大家(至少说北宋的六大家)之以是产生,带着很无奈的身分。仁宗期间的这六个人,在政治上,难以有所建树,不易被官方承认,唯有通过学术,得到后人认可。
所谓“唐宋八大家”,即“韩柳欧王曾三苏”,韩愈和柳宗元,生活在前朝,暂时不做谈论。欧阳修最最少从年事上,领先于别的五个,大概基于此考虑,他霸占个中第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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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知欧阳修的文笔,譬如《醉翁亭记》,他的文章字字珠玑,众人尊敬他,将其归纳入“唐宋八大家”之一。除此外,后人特意列举出八人中的佼佼者,欧阳修、韩愈、柳宗元以及苏轼,又被称作“千古文章四大家”。
无疑,这个称谓的含金量更大,“千古文章”,早已不拘泥于唐宋,以全体中国历史为维度。
但是,若然翻开欧阳修的简历,文学家之前,还要加上政治家的头衔。
欧阳修官做得如何?恐怕并不怎么顺利,他的文章写得绮丽,人格却相称刚直。
北宋仁宗年间,国家经历与西夏的战役,日趋疲敝,史籍上的说法是“财用空虚,天下嗷嗷”。见此环境,在欧阳修等谏官促进之下,天子重用范仲淹等人,开始施行所谓“庆历新政”。
明黜陟、抑侥幸、进贤良、退不肖,等等方法,皆是“庆历新政”的施政纲领。可想而知,范仲淹故意无意间,动了别人的蛋糕,于是对他的讨伐之声,可以用此起彼伏形容。
自古以来的帝王,都忌讳“朋党”二字,好脾气如仁宗者,实在对此也颇为疑虑。好去世不去世的是,支持新政的人物,乃至以能与范仲淹结党为光彩。守旧派官员对他们的攻击求全谴责,同样也可想而知。
欧阳修见此事,洋洋洒洒写作一篇《朋党论》,君子开阔荡,心中有所想,下笔成文章,欧阳修如此写道:
正士在朝,群邪所忌,谋臣不用,敌国之服也。
诸君不雅观此文,一个铮铮铁骨的谏臣,一个傲然卓立的君子,跃然于纸上。
“庆历新政”终极以失落败告终,范仲淹也迎来被贬斥的命运,朝廷之内的绝大部分官员,大多钳口不言。当此之时,欧阳修站了出来,他为改革派辩解。
在与执拗派针锋相对中,他愤怒地指出,你们这些中间派,平日里缄默无语,“待其自败,然后随而非之”,“是足下不复知人间有耻辱事尔?!
”
唯有信念在心,方能不平不挠,欧阳修岂不知,为失落败之人说话,打领导的脸面,就即是自掘宅兆。但是为了道义,疾恶如仇的欧阳修,还是不顾统统地做了。
后世小说家金庸,写过一首颇豪迈的古词,形容侠客之义薄云天,若是用在文士欧阳修身上,竟也相得益彰。
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喷鼻香,指示群豪戏。剧饮千杯男儿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意。
当年因,今日意。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万千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
实在,除了范仲淹,欧阳修还替很多人说过话,譬如在民间险些能封神的包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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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欧阳修类似,包拯同样是难得一见的谏臣。
在老百姓心目中,他实在更加出名,不畏权贵,不徇私情,《宋史》中以一句鄙谚形容包拯:“枢纽关头不到,有阎罗包老”,其刚毅不屈,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坦率地说,与欧阳修比较,包拯实在更调皮内敛。
小说《三侠五义》中,仁宗天子的亲娘李贵妃,由于儿子不孝顺,求全谴责于仁宗,命令包拯代打天子。
这岂不是难为老包?包拯脸再黑,再怎么六亲不认,也不敢打天子呀。包公的聪明劲儿,拿捏得恰到好处,他脱下天子的龙袍,有模有样地鞭打一番。
既顾全了皇家肃静,也消解了李妃的怒气,关键的关键,保住了自己的脑袋。包拯的做法,一个字,绝。
诚然,这些是小说家之言,正史《宋史》中,同样记载了一个事宜,单单解释其聪明伶俐。
包拯做天长令时,有人盗割他人牛舌,牛的主人前往上诉,包拯说道:“只管回去,杀了卖掉它。”
在唐宋期间,私自杀牛是违法的。果真,过了不久,有一个人揭破检举他私自杀牛的举动。这便是所谓贼喊捉贼,包拯二话没说,将此人逮捕归案,并且问道:“为什么先割去牛舌,后又告发人家?”
包拯的调皮之处还在于,“庆历新政”期间包括其后,欧阳修咬牙切齿、年夜方陈词;包拯则谨慎很多,在正面斗争时,他常常保持沉默,从未公开表明态度。
欧阳修比包拯小8岁,两人却在同一年,共赴礼部参加会试。
按照剧情的走向,他们定然会成为朋友,情形彷佛便是这样,公元1056年,包拯由于举官不当被贬,欧阳修上书替他说话,天子采纳欧阳的见地。次年,包拯以龙图阁学士的身份,代管开封府。
然而,这两人之间,终极却相爱相杀,爆发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欧阳修更有学识,有口吐莲花之才;包拯严厉刚毅刚烈,与天子争辩时,他的唾液能喷仁宗一脸。
以是,可想而知,这场辩论必定十分有趣。
3
有宋之一朝,三司使是个颇主要的官职,掌管全国钱谷出纳、均衡财政收入。
许久以来,担当此官职之人乃是张方平。张方平极聪敏,有大才,幼年家贫,他向别人借“三史”读,十天后归还,三本史籍,已然烂熟于心。
张方平通达军事,长于外交,于财政赋税更是十分精通。由他担当三司使之职,实在也颇为得当。
正所谓德不配位,张方平任职之时,却干出不只彩的事情,他利用权益便利,低价收买别人房产。
担当监察御史的包拯,创造此事,便对张方平提出弹劾,责怪他失落去廉耻,不宜身居高位。
听闻包拯奏报,仁宗深以为然,他下诏命令宋祁接任三司使之职。
宋祁有大才,流传至今的“二十四史”之一的《新唐书》,大部分即是宋祁卖力编纂。
其余,于诗词方面,宋祁亦非常善于,他曾经作《玉楼春》一首: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成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由于“红杏枝头春意闹”之句,太过出名,宋祁又被人称作“红杏尚书”,他爱美女,好享乐,生活上颇有情趣。
听说,他任职益州知州时,每顿饭不少于36味菜肴,而且荤菜、素菜、半荤半素各占1/3。除此外,宋祁蓄养32名侍女,分别为他摇扇、捶背,每个夜晚,她的床边,必会有一个丫鬟通宵守护。
宋祁的哥哥宋庠,亦在朝堂任职,按照宋朝避亲制度,宋祁该当回避进入中枢系统。
老包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宋祁上任不到20天,他上书一封奏章,成功将宋祁拉下马来。
最无奈的反而是仁宗,这个也弗成,那个也不许,天子一跺脚,干脆就让包拯担当三司使。
包拯并没有推辞,他竟然就欣然接管了这一任命。
老包有性情,欧阳修也有脾气,他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老包指指示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啊。
宋朝的时候,提倡名节,倡导谦让,包拯如此行事,有一说一,的确有商榷的余地。
欧阳修坐不住了,既然包拯能写奏章,他当然也会写,而且,欧阳修的文学水平更高。平平齐齐的奏章,他能写成古今文章的典范,前文提过的《朋党论》,便是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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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欧阳修洋洋洒洒写就一篇,《论包拯除三司使上书》。
在这篇奏章中,欧阳修还引经据典,引用了“蹊田夺牛”的典故。
“蹊田夺牛”出自于《左传》,意思是说,种田之人由于别人的牛践踏自己的田地,反过来竟将人家的牛抢走。
详细到这件事中,所谓的“牛”,便是指三司使之职,而“夺牛之人”想当然便是包拯了。
堂堂大宋的文官,向来讲究名节,正所谓“知廉耻,修礼让,不利于苟得,不利于苟随”,欧阳修衷心的希望,包拯可以“执节守义”,“以避嫌疑”。
诚然,私底之下,欧阳修与张方平、宋祁关系都不错,多少年之前,欧阳修贬官滁州,写下不朽名作《醉翁亭记》,张方平作《酬欧阳舍人寄题醉翁亭诗》,与他唱和:
我本高阳徒,野性盖疏拙。
岂堪天子傍,命令裁机密。
一麾出承明,猿鸟遂超逸。
山州寂无事,气候颇萧瑟。
但欧阳修此举,从公开角度考虑,既为保全包拯的名节,更是为了保全朝廷的大体。
欧阳修文章写得厉害,转瞬之间,包拯就处于风口浪尖,他未作任何争辩,上表辞职。
皮球终极还是踢回到仁宗脚下,天子考虑再三,仍旧坚持让包拯上任——于仁宗而言,这可能是最妥善的选择,包拯也没再推辞,泰然出山。
第二年,仁宗任命欧阳修为参知政事;将张方平调至南京,任命为尚书左丞;至于宋祁,则安心地编纂《新唐书》去了。
事情彷佛迎来最完美的结局,但不幸的是,包拯与欧阳修友情的小船,从此也翻了。
包拯去世之后,欧阳修主动哀求替其写墓志铭,被包拯夫人董氏,断然回绝。
又过了几年,欧阳修也放手凡间,儿子欧阳发为父亲撰写《业绩》时,也避而不记,欧阳修和包拯之间的交往关系。
由此得知,那些名垂千古的历史名人,竟然也会有小心眼呢。
参考资料:
1, 刘思祥:《略论欧阳修与包拯相知相违关系》
2, 王春江:《包拯与欧阳修》
3, 脱脱、阿鲁图:《宋史》
-作者-
老谈,always talk,总是夸夸其谈之人,除此外,别无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