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
皎皎当窗牖。
娥娥红粉妆,
纤纤出素手。
昔为倡家女,
今为荡子妇。
荡子行不归,
空床难独守。
远方河边草色青青,
园中垂柳郁郁葱葱。
楼上那位体态丰盈的女子,
脸庞皎洁如当窗月明。
娥娥红妆为悦自己容,
纤手扶着窗儿目定神凝。
昔日歌舞为生,身如浮萍,
今日找到归宿,想与其终老生平。
奈何他离乡羁留在外,
留下我空床独守苦处重重…
我个人认为,这首诗是《古诗十九首》中的上乘之作。其诗读起来朗朗上口、浅近易懂。其实用不着我多此一举,再译成口语文的。
“青青河边草,郁郁园中柳”,诗的开始点明了韶光——春天。春归人思归,春草喻离愁,是中国古典诗歌传统。早在《楚辞》中便有“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之句。而因柳而生别离,也是古文人的一个特定传统。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就写到:
谁家玉笛暗飞声,
散入东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
何人不起故宅情。
把春天和折柳都领悟了进去。
“今春看有过,何日是归年”,诠释的是杜甫自己多年流落在外,对故乡的思念。“寒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则是墨客李益谪迁至江淮时,对故土的渴望。这两首诗也都包含了春天思归的含义在里面。
三至六句是对思妇的描写。“盈盈”写其体态,“皎皎”重其风采,“娥娥”写其妆容,“纤纤”写其动作。简大略单几个叠字,思妇的形象便丰满的跃然纸上。
七至十句,点明了思妇凝妆楼上的缘故原由。并通过歌女个人,折射出在游宦成风而希望渺茫的汉末,一代中下层妇女的悲剧命运。
另附王昌龄《闺怨》一首,大家可以比拟来读。
闺中少妇不知愁,
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觅封侯。
另注:
1.牖:古代院落由外而内的次序是门、庭、堂、室。进了门是庭,庭后是堂,堂后是室。室门叫“户”,室和堂之间有窗子叫“牖”。
“牖下”指家中。
以是诗中女子依的不是临街的窗,更不是施耐庵笔下的“潘金莲”。
2.倡:古指歌舞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