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夫妻二人均短命,20岁时纳兰与18岁的卢氏成婚,三年后卢氏去世。题目中的这两句诗出自纳兰容若纪念亡妻的《浣溪沙》: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喷鼻香。当时只道是平凡。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喷鼻香。这两句诗比较难解的是“被酒”、“消得”两个词,明白这两个词往后,这两句诗也就好理解了。
一、前三句是些当前事
这首词的安排是上阕写当前景,下阕写对付过去的回顾。赏析下阕之前,先要理解上阕前三句: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谁念,不是念西风、黄叶、疏窗、残阳,而是念”西风、落叶、残阳“中的这个”我“。宋朝词人刘辰翁有《满江红》可做比较:
莺语依然,但春去、人间无约。【谁念我】、吟情干瘪,醉魂落魄。尽日只将行卷续,有时自整残棋著。向薄暮、小雨闷无憀,青梅落。
谁念,即除了心爱的那个人还会有谁关心想念我呢?
墨客独立于西风之中沉思,紧闭的窗外是萧萧飞落的黄叶,远处是正在落下的残阳。此时此刻,妻子已经去世,还有谁能关心我呢?
我又沉思什么呢?
注,疏窗:有花纹镂空的窗子。
二、被酒莫惊春睡重
下阕便是作者沉思的事情,第4、5句是对付过往往事的回顾。
被酒,即中酒,醉酒的意思,或者喝了几杯带有醉意。宋朝墨客刘克庄有一首七律,题目便是《被酒》,写了其醉酒往后的感想熏染:
酒户当年颇著声,可堪病起困飞觥。醉呼褚令为伧父,狂唤桓公作老兵。旧有峥嵘皆铲去,新无垒块可浇平。投床
唐朝姚合有诗云:
拙直难亲睦,从人笑掩关。不能行户外,宁解走尘间。被酒长酣思,无愁可上颜。何言归去事,著处是青山。
被酒莫惊春睡重,在当年美好的春日里,我喝了几杯酒往后睡意沉沉,妻子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扰我,任由我美美地睡一觉。
三、赌书消得泼茶喷鼻香。
赌书泼茶,出自于李清照的 《 金石录 后序》:
“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 ,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
李清照说自己记性特好,常和丈夫赵明诚比赛读书的影象力,答中的可以优先品茶。
“消得”这个词现在不常利用了。但是在宋词中特殊常见。
例如张元干的《柳梢青 》:
... 吴姬共掷。被底喷鼻香浓,尊前烛灭,如今消得。
欧阳修的《盐角儿》
... 、教谁怜惜。除非我、偎著抱著,更有何人消得
柳永词《玉女摇仙佩·佳人》:
... 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
赌书消得泼茶喷鼻香,这里的消得,有光阴静好,逐步消受、享受的意思。在赌书泼茶的游戏中享受着这种快乐的生活。
四、当时只道是平凡
李清照与赵明诚结婚往后,过了十年高枕而卧”赌书泼茶“的美好生活。
纳兰的妻子卢氏成婚三年便难产亡故,纳兰也是同样怀念这一段美好的生活,可惜,昙花一现在,好花不常开。
如今回顾起来,当时只以为是平凡之事并不睬解珍惜,如今回忆起来不胜感慨。
当时只道是平凡,这句诗实在也化用了古人的诗句,况周颐在《蕙风词话》中说,这句诗出自黄东甫《眼儿媚》:
《眼儿媚》云:“当时不道春无价,幽梦费重寻。”此等语非深于词不能道,所谓词心也。 纳兰容若《浣溪沙》云:“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喷鼻香。当时只道是平凡。”即东甫《眼儿媚》句意。酒中茶半,前事伶俜、皆梦痕耳。
东甫,即南宋墨客黄简,其《眼儿媚》词云:
画楼濒水翠梧阴。清夜理瑶琴。打窗风雨,逼帘烟月,各类关心。
当时不道春无价,幽梦费重寻。难忘最是,鲛绡晕满,蟫锦喷鼻香沉。
唐朝诗僧皎然有《诗式》写到,诗有三偷,偷语、偷意、偷势。
纳兰的”当时只道是平凡,“该当算三偷中的偷意。
结束语
纳兰的这首《浣溪沙》是著名的悼亡词,题主所问的两句,是纳兰对付影象中美好生活的一种提炼,言简意赅,回味悠长。
纳兰写了四十多首悼亡词纪念亡妻,除了这首,还有不少佳句: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凭仗图画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对纳兰曾有赞曰:
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不雅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七年往后,年仅三十岁的纳兰也英年早逝,可惜可惜。
@老街味道
王国维为什么说《天净沙秋思》深得唐人绝句妙境呢?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杜甫把古人诗句拆成两句造诣千古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