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陶渊明郑重其事地写了一首戒酒诗,题曰《止酒》,止酒便是停滞饮酒的意思,陶渊明在这首诗中,连续用了二十个“止”字,不断强调自己戒酒的意志,可谓妙绝千古,读来十分有趣。
下面细读全诗。
居止次城邑,逍遥自闲止。
居止,即居住的意思。次,指示舍止之处。第二个“止”是句末语气。这两句是说,我居住在城边上,过得逍遥清闲闲适自由。
坐止高荫下,步止荜门里。
这两句中的“止”中“只在”的意思。荜[bì]门,即柴门。我只坐在那高大树木的树荫下,行走闲步也只在柴门之内。
好味止园葵,大懽止稚子。
大懽[huān]:最大的欢畅、乐趣。美味佳肴只有菜园中的葵菜,平生最大快乐,莫过于跟孩童一起玩耍。
平生不止酒,止酒情无喜。
我平生好酒,从不戒酒,由于戒了酒,就感想熏染不到快乐了。
暮止不安寝,晨止不能起。
晚上不饮酒,就不能安心地睡觉,早上不饮酒,连床都起不来。
日日欲止之,营卫止不理。
营卫是指坚持、调节人体性能的两大要素。营指由饮食中接管的营养物质,有生化血液,营养周身的浸染;卫指人体抗御病邪侵入的性能。
每天想戒酒,但戒了酒,身体的性能变得不调顺了。
徒知止不乐,未知止利己。
我只知道戒酒会让我烦懑活,却不知道戒酒对我是有好处的。
始觉止为善,目前真止矣。
本日终于明白戒酒是好的,决定真正地把酒戒掉。
从此一止去,将止扶桑涘。
扶桑涘[sì]:指神仙所居之处。扶桑:古人认为这天出之处。涘:水边。
这一句颇难堪解,字面上是说,从此便一贯戒酒下去,将停滞在扶桑树成长的水边。戒酒跟“扶桑涘”有什么关系?
清颜止宿容,奚止千万祀。
止宿容,停滞在昔日年轻的容颜上。奚止:何止。祀[sì]:年。
戒酒之后,便可让我豁亮清明的脸容停滞在年轻的样子容貌上,让我活上不止一千年一万年。
陶渊明的这首诗,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写闲居之乐,他居住在城市边缘,每天过得闲适快乐,在大树下乘凉,在柴门内闲步,食园中葵菜,还与孩童嬉戏玩耍。
第二部分写戒酒之难,戒酒让陶渊明很烦懑活,寝食难安,乃至连床都起不来,还身心不适。
第三部分写决心戒酒,他终于知道戒酒是有好处的,能让他活得更年轻,活上千年万年。
细读此诗,可以看出陶渊明有故意调侃、苦中作乐之意,该当是家人多次劝他戒酒,加上家里没钱饮酒,无可奈何之下戒酒,以是写此诗幽自己默。末了两句便可看出这种戏谑之意,那里戒了酒便能永久年轻,活上千年万年。
陶渊明这首诗中,每句都有一个“止”字,反来有许多墨客模拟这种写法,形成一种独特的诗歌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