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现存的“东坡赤壁”有二赋堂、挹爽楼、栖霞楼、剪刀峰、留仙阁、碑阁、酹江亭、坡仙亭、睡仙亭、放龟亭、喜雨亭、问鹤亭。

苏轼在黄州的物质生活面临三大难题:

第一难,花销问题。
苏轼在黄州所担当的职务是: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
说白了,只是个空头官衔,他的身份实质上是由黄州政府代为扼守的犯官。
按照朝廷的规定,像苏轼这样的犯官,除了一份微薄的实物配给之外,没有正常的俸禄薪水。
以是他到黄州后,一家老小20多口人的花销就成了大问题。
不过这难不倒苏轼,有钱他就花,没钱他就操持着花。

第二难,住房问题。
按照朝廷规定,苏轼这样的犯官无权享受官府供应的住宅,那一家20多口人住在哪里?开始的时候,苏轼一家住在江边的一个废弃的官府驿站——临皋亭,这个地方不仅湿润闷热,而且拥挤不堪。
后来,苏轼在种地的东坡园中选址建筑了五间泥瓦农舍。
农舍在大雪纷飞的冬季建成,苏轼在厅堂四壁绘满雪景,起居坐卧,四面环顾,俱为雪景,故而美其名曰“雪堂”。
雪堂不仅办理了家庭住房的困难,从此也成为苏轼在黄州精神生活的主要象征。
(事载苏轼《雪堂记》)

苏东坡潦倒时若何搞定吃住问题

(在黄州,苏东坡经历了物质上最为困难困苦的期间,但他依然乐不雅观旷达,以诗文自娱,留下了前后寒食帖》等万古长青的文学作品和书法作品。

第三难,用饭问题。
苏轼的决定同样洒脱:脱下文人的长袍,穿上农夫的短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开展“大生产运动”。
经由多方申请,当地政府批给苏轼一块五十亩的废弃坡地。
苏轼非常钦钦佩唐代大墨客白居易,常常在诗词中以乐天自比。
白居易被贬忠州刺史时,曾作《东坡种花》诗。
这块五十亩的贫地恰好位于黄州城东门外,于是苏轼干脆给这块地取名“东坡”,并自称“东坡居士”(事载宋·周必大《二老堂诗话》)。
苏东坡这个名号便是这么来的,它在民间的影响可要比苏轼这个名字大多了!
在一样平常文人看来,开荒种地本来就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不过是一块废弃的坡地,却偏偏称作什么“东坡”。
一介犯官,被贬偏隅之地,潦倒穷困,却还要自称什么“居士”,切实其实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没错!
这便是苏轼的分歧凡响之处。

黄州的苏轼,是个平凡的养家糊口的劳动者,是个长于在劳动中探求审美意见意义的文人,也是个勇于在苦难中摆脱心灵枷锁的哲人。
黄州的苏轼,在后代的眼中雅俗共赏,赢得了农夫与士大夫的共同赞许,而东坡也成为苏轼在黄州的第一个主要象征。

苏轼带领家人在东坡开拓荒地,但有时粮食还是不足吃。
为此,他专门写了一篇《节饮食说》,贴在墙壁上,作为养生补气的座右铭。
全文大意如下:

东坡居士从今今后,早晚用饭不过一杯酒、一块肉。
如果有尊贵的客人来访,即便摆下丰硕的酒宴,也只是三杯酒、三块肉,只可减少不可增加。
如果有人宴客,我就事先向他通报自己用饭的原则。
如果主人不屈服非要超过这个界线,就干脆不去赴宴。
为什么这样做?苏轼回答:一来循分养福泽。
二来宽胃养神气。
三来省钱养财气。

饿肚子当然很难过,也很没面子,但是苏轼并不以为,反而大公至正地讲了三条大道理。
这不是面对困难、超越困难的洒脱是什么?当然,辟谷节食本来也是道家养生的主要手段,但毕竟辟谷是积极主动的节食,而受饿是被动的节食,能够将这二者故意稠浊并授予崇高目的的大概只有苏东坡了!

黄州的饮食、生活条件都比较困难,但是再难也难不倒苏轼这个洒脱的美食家,他总能在恶劣的环境中创造美食的机会。
正是在黄州,他发明了著名的东坡肉、东坡羹。

(现在我们品一块东坡肉,吃一碗东坡羹,少喝一点东坡蜜酒,生活真美好啊,恍惚之间以为自己也变成了苏东坡。

有了一盘东坡肉,一碗东坡羹,还缺一杯酒。
苏轼按照朋友杨世昌羽士供应的秘方酿造蜜酒,并作《蜜酒歌》一首。

(三苏祠是北宋期间(960--1127年)著名文学家苏洵、苏轼、苏辙父子三人的故居,位于眉山市西南隅纱彀行内。

黄州期间的苏轼,诗词不敢多作,书信不敢多写,话不敢多说,为官没有事权,这对付一个多才多艺、以天下为己任的大文人而言,真是一场无期徒刑!
然而苏轼让这场痛楚的徒刑变得有条有理:诗词不敢多作,他就作《猪肉颂》;书信不敢多写,他就算算账簿,薪俸被取消,他就开荒种地;事权被剥夺了,一日三餐总能做吧?厨师总能做吧?他不仅自己做,还总结成菜谱传给大家一起做,便是菜谱也可以写得文采斐然,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