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梅惇帖》

行草书。
凡十行,共六十九字。
写于元符二年(1099)六月前。
存明拓《停云馆帖》。

释文:

梅惇奉議部授漣水,何處人,非子中甥乎?告詳問以告,中間紛紛,了無事,蓋子中不留,遂皆痿蕤。
昭代有此老,不能與人爭。
若得(按二字有互換記號)在杞時,又須廝論也,芾頓首。
人聞之有保老友者不?

宋代米芾梅惇帖葛叔忱帖通判帖拓本

米芾《葛叔忱帖》

草书。
凡十一行,共九十七字。
写于元符二年(1099)六月前,存明拓《停云馆帖》。

释文:

葛叔忱家計如何?何人經理?子弟成長不?莫且依邵氏過不?邵氏尔后辈生事如故不?令人念之。
白老住院隨小師在丹徒安否?久不得好矣。
白沙有何舊人?子平所苦何疾?得宣城,佳郡也。
然既以疾辭,莫難便拜命不?須且辭浼也。
度過山陽,或入一見之。

米芾《通判帖》

凡十四行,共八十一字。
存清拓《三希堂法帖》。

释文:

芾頓首再拜。
通判朝請明公閣下。
比者大旆行邑,獲望顏色,許立下風,用是寒蹤,知所依託。
稍睽侍右,詹(通瞻)系實深。
尋承徑之鹽城,比知已還治府,謹奉狀陳情謝芘,不備。
下邑令米芾頓首再拜。
通判朝請明公閣下。

米芾(1051-约1108),字元章,号襄阳漫土、海岳外史。
祖籍山西,搬家襄阳,有“米襄阳”之称。
史传说他个性怪异,喜穿唐服,嗜洁成癖,遇石称“兄”,膜拜不已,因而人称“米颠”。
他六岁熟读诗百首,七岁学书,十岁写碑,二十一岁步入官场,确实是个早熟的怪才。
在书法上,他是“宋四书家”(苏、米、黄、蔡)之一,又压倒一切。
其书体潇散旷达,又严于法度,苏东坡盛赞其“真、草、隶、篆,如风樯阵马,沉着高兴”;另一方面,他又独创山水画中的“米家云山”之法,善以“模糊”的笔墨作云雾迷漫的江熏风景,用大小错落的浓墨、焦墨、横点、点簇来再现层层山头,世称“米点”。
为后世许多画家所倾慕,争相仿效。

米芾擅水墨山水,人称“米氏云山”,但米芾画迹不存在于世。
但目前唯一能见到的,也很难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米画”——《珊瑚笔架图》,画一珊瑚笔架,架左书“金坐”二字。
然后再加上米点和题款,米家山水便赫然而出。
米芾以画代笔,颇故意趣。

米芾平生于书法用功最深,造诣最大。
米芾自称自己的作品是“集古字”,对古代大师的用笔、章法及气韵都有深刻的领悟,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米芾学书在传统高下了很大功夫。
米芾未卷入政治漩涡,生活相对安定,后当上字画博士,饱览内府藏书,熟谙千载故事,古人得失落,如数家珍。
他少时苦学颜、柳、欧、褚等唐楷,打下了厚实的基本功。
苏轼被贬黄州时,他去拜访求教,东坡劝他学晋。
元丰五年(1082)开始,米芾潜心魏晋,以晋人书风为指归,寻访了不少晋人法帖,连其书斋也取名为“宝晋斋”。
今传王献之墨迹《中秋帖》,听说便是他的临本,形神精妙至极。
米芾生平转益多师,在晚年所书《自叙》中也这样说道:“余初学,先学写壁,颜七八岁也。
字至大一幅,写简不成,见柳而慕其紧结,乃学柳《金刚经》。
久之,知其出于欧,乃学欧。
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学最久,又摩段季迁移转变肥美,八面皆全。
久之,觉段全泽展《兰亭》,遂并意见帖,入晋魏平淡,弃钟方而师师宜宫,《刘宽碑》是也。
篆便爱《咀楚》、《石鼓文》。
又悟竹简以竹聿行漆,而鼎铭妙古老焉。

米芾以书法名世,他的造诣完备来自后天的苦练,米芾每天临池不辍,史料记载:“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半刻废书也。
”“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钟(繇)、索(靖)也,可永勉之。
”他儿子米友仁说他乃至大年初一也不忘写字。
(据孙祖白《米芾米友仁》)。
米芾作书十分负责,自己说:“佘写《海岱诗》,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信书亦一难事”(明范明泰《米襄阳外记》)。
一首诗,写了三四次,还只有一两字自己满意,个中的甘苦非个中里手里手不能道,也可见他创作态度的严谨。

米芾的书法在宋四家中,列苏东坡和黄庭坚之后,蔡襄之前。
然如果不论苏东坡一代文宗的地位和黄庭坚作为江西诗派的领袖的影响,但就书法一门艺术而言,米芾传统功力最为深厚,尤其是行书,实出二者之右。
明代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谓:“吾尝评米字,以为宋朝第一,毕竟出于东坡之上。
即米颠书自率更得之,晚年一变,有冰寒于水之奇。
”天子的讯问书法,米芾自称自己是“刷字”,明里自谦而实点到精要之处,“刷字”,表示他用笔迅疾而劲健,尽兴尽势尽力。
他的书法作品,大至诗帖,小至尺牍、题跋都具有高兴淋漓,欹纵变幻,雄浑清新的特点。
从现存的近六十幅米芾的手迹来看,“刷”这一个字正将米字的神采活脱脱地表现出来,无怪乎苏东坡说:“米书超逸着迷。
”又说“海岳平生篆、隶、真、行、草书,风樯阵马。
沉著高兴,当与钟王并行。
非但不愧而已。
”米芾的书法影响深远,尤在明末,学者甚众,像文徵明、祝允明、陈淳、徐渭、王觉斯、傅山这样的大家也莫不从米子中取一“心经”,这种影响一贯延续到现在。

米芾除书法达到极高的水准外,其书论也颇多。
著有《书史》、《海岳名言》、《宝章待访录》、《评字帖》等。
显示了他卓越的胆识和精到的鉴赏力,对古人多有讥贬,然决不相沿古人语,为历代书家所重,但过分话也不少,诮颜柳、贬旭素,苛刻求疵。
米芾传世墨迹紧张有《苕溪诗卷》、《蜀素帖》、《周遭庵记》、《天马赋》等,而翰札小品尤多。

米芾的求仕之路分歧凡响,他生于宋仁宗皇祐三年(公元1051年),世代武官出身,他父亲米佐不喜棍棒好读书,可惜没当上官,其母阎氏当选入皇宫,当了宋英宗皇后高氏的乳娘,大概她奶水特殊好,后被封为丹阳县太君。
米芾自幼随娘在宫中终年夜,也因高皇后这层关系,米芾后来派随处所上当了公务员,可米芾对当官并没兴趣,整日痴迷古帖字画,还对奇石大感兴趣。
米芾有次去见上司,见旁有块怪石,造型嶙峋峻峭,米芾见之大喜,赶紧下跪,呼石为兄,把上司冷落在一边。

米芾在官场上最讨厌逢迎,举止颉颃,不与世俯仰,因与物迕,故时人号之“米颠”。
他因整日迷恋字画,地方官是当不下去了,幸亏有高皇后这个后台,他先任校书郎,后来又当了字画学博士,有机会与爱好字画的天子评论辩论字画,当上了礼部员外郎。

在北宋的文人中,米芾处世独特,他自述:“功名皆一戏,未觅负平生”,他把自己生平的精力都花在迷石、写字与绘画上。
他整日埋首古帖中去集字,“全无富贵愿,独好古人笔札”,他先学颜(真卿)字,后学柳(公权)字,再学欧(阳询)体,又学禇(遂良)体。
他的老友苏轼说晋人书法了得,米芾又从王羲之、王献之、钟繇、羊欣的书法中汲取精华,他生平写过麻笺逾十万,其子米友仁说父亲连大年初一也在练字。

米芾对自己练字哀求极高,必须“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
他写《海岱诗》,写了三四遍,只有一两个字自己还算满意,如此苦练,终于创造了“米体”书法。
苏轼为之赞道:“米书超逸着迷”。
我曾经买过好几本米芾的字帖,也在博物馆与碑林上细细品味他的字,他现存有《周遭庵记》《苕溪诗帖》《蜀素帖》《拜中岳命诗》《多景楼诗》,皆在字里行间,显示出雄浑清新、圆润遒劲的风格。
在字的构造上,厚重而爽利,险绝而沉稳,通篇看来,显示了欹纵变幻而顾盼生情的艺术特点。

米芾生平只活了56岁,甚为可惜。
他在政治上的作为比不上欧阳修、王安石、苏东坡、司马光,但作为一个字画大家,他是当之无愧的。
他除了书法上的成绩,米芾在绘画上也标新创新,他与其子米友仁首创了“米氏云山”画技,将骤息万变的烟云雾景表现得惟妙惟肖而又淋漓尽致,成为中国水墨山水的鼻祖。

米芾之颠,还有几件小事可记,一是他好穿奇冠异服,世称“伟岸不羁,口无俚语,束带一古君子”,清高离奇得让人吃惊。
二是他有“洁癖”,因其收藏字画甚丰,无论是高官还是朋友要看其藏品,米芾不让对方动手,自己先洗手,然后翻开让对方欣赏。
有好友劝他这样做会得罪人,他流传宣传“要官可忤,不可改心。
”三是米芾口无遮拦,胸无城府,有一次索性与天子耍赖,把一块皇家名砚占为己有。
其“颠狂”之态在文人中颇为奇特罕见。

延伸阅读(一)

米芾鉴评未必可靠

北宋宣和年间,朝廷庋藏的各种字画珍玩物品经多年积累,达到了前所未见的丰赡。
在此根本上有了《宣和书谱》、《宣和画谱》与《宣和博古图》三种著作之编纂,这是中国古代收藏史上第一次最为系统、规模最大的著录工程。
内府不仅荟萃天下之珍,赵佶这个擅书能画的风骚天子更不惜工夫进行各类保护和整理。
宣和内府所藏的字画作品,重新装裱编成卷帙,多押钤“大不雅观”、“政和”、“宣和”印鉴,赵佶亲自题写标签,分级入藏。

在整理和著录御前字画藏品方面,赵佶先后任用过宋乔年、米芾两人,其他曾被任命参与鉴定、整理、著录和装池的尚有蔡京、梁师成、蔡卞等。

米芾精于鉴别古字画,徽宗时被召为“字画学博士”,这个职务他担当了良久。
宋代宫中藏品他多得预不雅观,“便殿赐对询移晷”,连皇上也每每不耻下问,向其请益。
米芾凡遇古器物字画,即极力求取,家藏古物法书石本至富,是北宋压倒一切的私人收藏家。
他在《画史》中志得意满说:“余家最上品字画,用姓名字印、审定真迹字印、神品字印、平生真赏印、米芾秘箧印、宝晋斋印、米姓文字印、鉴定法书之印、米姓秘玩之印。
玉印六枚:辛卯米芾、米芾之印、米芾氏印、米芾印、米芾元章印、米芾氏,以上六枚白字,有此印者皆绝品。
玉印唯著于书帖,其他用米姓清玩之印者,皆次品也。
无下品者。
其他字印有百枚,虽参用于上品印也。
自画古贤唯用玉印。

按他所评鉴厘出的不同品级,分别钤上不同印鉴,虽有点令人眼花缭乱,倒也是在鉴藏史上开新风气的做法。
而这,与其时的文人画思潮自然是有关系的。
不过,他所经手收藏的字画珍物虽多,惜乎未曾留下完全的记录,难以据此验证之。

米芾所著《书史》、《画史》和《宝章待访录》,都是札记文体,随手记述他所见所闻的名迹,内容并无一定条理。
从一段段笔墨来看,米芾打仗交往的收藏者甚多。
于此,他分出两种不同人等:“好事者与赏鉴之家为二等。
赏鉴家谓其笃好,遍阅记录,又复心得,或能自画,故所收皆佳构。
晚世人或有赀力,元非酷好,意作标韵,至假线人于人,此谓之好事者。

好事者虽有的是钱,却有眼无珠,只有真正的里手才会收到佳构。
这所说的,明显便是行家和附庸风雅者的差别。
诚然,真正的鉴藏里手亦复不少,粗略说来,米芾在上述几书中提及的收藏里手就有百名以上,这已不在少数。
仅在《画史》一书中,就可知他不雅观看过王诜、赵令穰、李公麟、李玮、海京、文彦博、仲爰、沈括、蔡仲永等人所藏字画或铜器。
总而言之,说米氏见多识广是绝不外分的。

不过,米芾为人行事颇有令人猜想不及之处。
别的不说,他援手王诜造假便是一例。
王诜字晋卿,是宋神宗时的驸马都尉,擅画山水,家有广藏名画法书的宝绘堂。
米芾在《书史》中自白说,王诜每每费尽心机请他临帖,然后“染古色麻纸满目皱纹,锦囊玉轴装,剪他书跋连于其后”。
看,作伪的三大招式已略备于此,这个驸马都尉竟是隧道的造假高手,让米芾在这里透露了天机。

但米芾“助桀为虐”难道就没有丝毫干系吗?更离奇的是米芾以精于鉴赏驰名,但其私家所藏字画当中也多有赝品,弄得几次再三成为苏轼、黄庭坚辈的笑柄。
宋代陈鹄《耆旧续闻》说:“近代酷收古帖者,无如米元章……元章广收六朝笔帖,可谓精于书矣,然亦多赝本。
东坡跋米所收书云:‘画地为饼,未必似要令痴儿出馋水’。
山谷和:‘百祖传本略相似,如月行天见诸水。
’又云:‘拙者窃钩辄折趾。
’盖讥之也。

不幸的是,其子“小米”也因鉴评字画欠缺公允而为后人所诟病。
米芾宗子米友仁晚年受高宗赏识,常居近侍,奉命鉴定搜集入宫的字画作品。
今存米芾书迹《苕溪诗》,后有米友仁跋云:“右呈诸友等诗,先臣芾真迹,臣米友仁鉴定恭跋”,即其时所留。
但米友仁目光虽高,在鉴辨内府字画时“每每有一时附会迎合上意者”。
这种曲意逢迎,弃客不雅观真假不顾的做法是鉴评里手的大忌,难怪元代汤垕《画鉴》在记述了“小米”这不只彩的做法后,要特殊提醒后人“鉴者不可不知也”。

看来,米芾绅士风骚一世,鉴评字画则未必可靠,而这竟又成了米家特色。
但,米芾所留笑柄还留给人们另一层思考,那便是鉴别确乎不仅仅是目光问题,字画藏品孰真孰假的判断,难就难在这里。
(据《东方早报》)

延伸阅读(二)

米芾墓之谜

米芾画像

米芾墓地

  山荒樵径十三松,米老孤坟此地逢。

  断陇牛羊青草卧,残碑风雨绿苔封。

  像栖破屋春浇酒,魂傍空门夜听钟。

  我欲揖君供片石,壶中无复九华峰。

  ——(清)余京《米南宫墓》

  此诗为清前期“京口三墨客”之一余京的代表作。
唐宋时鹤林寺前有许多巨松,至明代只剩下了13棵,清前期尚存。
米芾墓原在鹤林寺西南黄鹤山北坡下,与13松均被列入“鹤林八景”中,余京经此所见已是孤坟残碑,绿苔封路,十分荒寂了。

  米芾一身都是谜:平生之谜、生卒年之谜、何时定居润州之谜、性情诡异之谜、去世葬何处之谜、画作失落传之谜等。
个中去世葬何处,便是后人辩论不休的话题之一。

  米芾逝于何时记载不一

  米芾,字元章,号襄阳漫士、海岳外史,因官至礼部员外郎,故世又称米南宫(南宫为礼部习称)。
《宋史》中列传,但十分简单:

  米芾字元章,吴人也。
以母侍宣仁后藩邸旧恩,补含光尉。
历知雍丘县、涟水军,太常博士,知无为军。
召为字画学博士,赐对便殿,上其子友仁所作《楚山清晓图》,擢礼部员外郎,出知淮阳军。
卒,年四十九……

  《宋史》为元人脱脱等主撰,被后世列为二十四史之一,但记载米芾显然用笔吝啬,且文中有误,如称米芾年仅四十九岁就与事实不符。
米芾生前好友蔡肇所撰《米元章墓志铭》称“享年五十有七”,南宋人撰写的《京口耆旧传》也说“卒年五十七”。
清代著名学者翁方纲撰有《米海岳年谱》,考定米芾生于宋仁宗皇祐三年(1051年),卒于宋徽宗大不雅观元年(1107年),活到五十七岁(实56岁)。
翁氏所撰《米海岳年谱》称:

  大不雅观元年丁亥,五月丙戌朔,作章吉老墓表。
□月,卒于淮阳军廨。
方信孺记云:“痒生于首,谢事不许,卒于宫……”按大不雅观元年丁亥,米公卒时五十七。
《宋史》本传云:“出知淮阳军,卒年四十九”,其误明矣。
又,厉鹗《宋诗纪事》云:“大不雅观二年罢知淮阳军”,亦误也。
又宋程俱《北山小集》题米元章墓文,谓米公卒于大不雅观四年庚寅,此亦不及张丑《清河字画舫》言之为详。
张丑云:“米公卒于大不雅观元年丁亥。
”又引蔡肇所撰米义冢志谓葬于三年六月,此与方信孺记云大不雅观三年葬于丹徒□山下正合也。
且黄长睿《东不雅观余论》序云“元章今已物故”,此序作于大不雅观二年戊子六月,则米芾卒于大不雅观元年为定说矣。

  今人学者也有定米芾逝于大不雅观二年(1108年)的,如曹宝麟《米芾年表》记:“大不雅观二年,戊子,五十八岁。
米芾在淮阳军任上。
开春上章谢事,不允。
三月某日,卒于军廨。
先是,疡生于首,卒前一月,作书别亲友,尽焚所好字画奇物……前七日,不茹荤,换衣沐浴,临去世作偈,合掌而逝。

  总之,米芾生于1051年,卒于1107年或1108年,活到五十七岁(实56岁)或五十八岁(实57岁)。
但学界以翁方纲据蔡肇的大不雅观元年(1107年)说为多说。

  北宋人记载均未说去世葬黄鹤山

  其一,米芾去世后,蔡肇撰写《米元章墓志铭》(载于清《京口山水志》),铭称:公讳芾,字元章。
世居太原,后徙襄阳。
自其高曾以上多以武干官显。
父光辅,始亲儒嗜学……父佐左武将军,赠中散大夫。
母阎氏,赠丹阳太君,既卒始葬润州黄鹤山,以中散附……(米芾)娶许氏,封宁公县君,有贤行。
五男……八女子……孙男女各一人。
以大不雅观三年六月某日葬丹徒长山下。
余元丰初,谒荆国王文公于金陵,(米)公以诗文贽见。
……余由是始识公,故为之铭。

  蔡肇( ?-1119年)为米芾生前的同辈好友,字天启,润州丹阳人,曾任吏部员外郎、中书舍人等职,著有《丹阳集》。
蔡肇与米芾交谊近三十年之久,晚于米芾十余年去世。
此铭文应是在米芾辞世后而未下葬前由蔡肇应其家人托请而撰写的,铭文中已明年及月,而未明详细之日,是由于撰写需有一个提前量,且米家操持中的安葬日也会因到时准备不敷或因景象变革(如下雨等)而不能在事先完备敲定。

  其二,程俱的题文。
程俱(1077-1144年),字致道,号北山,衢州开化人,北宋绍圣进士,南宋高宗朝任太常寺卿、秘书少监、朝议大夫等职,绍兴制定条约后告归。
程俱小米芾27岁,著有《北山小集》《麟台故事》等,衡正安师长西席在其书著《镇江古代书家研究》中引用《宋辽金画家史料》中的一则材料,即程俱撰写的并收入《北山小集》中的《题米元章墓》。
题文概括米芾的平生:呜呼,是惟元章米公之墓。
公少名黻,后更为芾。
常自号襄阳漫仕,盖襄阳人云,中年乐南徐山川风土之美,因家焉。
历官州县,入朝为书学博士、太常博士,至尚书礼部员外郎,出守淮阳军,卒。
生于皇之辛卯,卒于大不雅观之庚寅……舁归,葬丹徒五州山之原,遵治命也。
据此,米芾去世葬润州城西的五州山。
但程俱要晚米芾一辈,且题文中将米芾卒年搞错,称米芾卒于大不雅观庚寅,庚寅为大不雅观四年(1110年)。
程俱的题文在可信度上要低于蔡肇的铭文记述,很可能将润州城西南的长山与五州山混同了,一个值得把稳的征象是无论南宋人还是明清人,凡提及米芾事多用蔡肇的《米元章墓志铭》材料,极少用程俱的题文。
不过,与米芾同辈的蔡肇或晚一辈的程俱在记载中虽有葬长山或葬五州山之异,但均未记米芾去世葬黄鹤山,则北宋时米芾墓不在黄鹤山已明。

  南宋史料均记米芾墓在黄鹤山

  其一,《京口耆旧传》(收入《四库全书》)卷二米芾条:…… 踰年,召入为字画学博士,擢为礼部员外郎,以言者罢知淮扬(阳)军,弥年,疡生其首卒,年五十七,葬黄鹤山。

  《京口耆旧传》未署撰著者名,《四库全书》提要中推论撰著者为“南宋末年人”,而据清末民初镇江籍学者陈庆年考证为镇江府金坛人刘宰所撰(见陈庆年《京口耆旧传撰人考》)。
刘宰为南宋中期人,绍熙元年(1190年)进士,曾任泰兴令、江宁尉,后弃官归隐,居乡三十年,是南宋著名学者。
刘宰生平著述甚丰,《京口耆旧传》应是其弃官归隐时所撰。

  其二,《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陵墓条:礼部郎中米芾墓在黄鹤山,中书舍人蔡肇铭。
芾之父,左武卫将军赠中散大夫□(此处有缺字,应为“光辅”二字);母,赠丹阳县太君阎氏皆葬于此山。

  嘉定(1208-1224年)是南宋宁宗的一个年号,《嘉定志》的这一记载很主要。
一是记载墓在黄鹤山,与《京口耆旧传》所记相同,表明至迟南宋中后期时米芾墓确已在黄鹤山了。
二是记墓碑仍用“中书舍人蔡肇铭”。
这只有迁葬才能阐明此时墓在黄鹤山而墓碑仍用蔡肇撰写的《米元章墓志铭》。
如此,无论当时人或后代人,经此所见就不会有诧异了。

  其后,明清人记载的米芾墓都在黄鹤山下。
如明万历初辑刊的万历《丹徒县志》(天一阁藏本,事载至隆庆六年即1572年)称:“礼部郎中米芾墓,在黄鹤山,中书舍人蔡肇铭。
父、左武将军赠中散大夫,母、赠丹阳县太君阎氏皆葬于此。
”明万历《鹤林寺志》(万历甲寅即1614年陈继儒作序)也记:“米光辅墓、米元章墓俱在黄鹤山下。
”清前期余京的《米南宫墓》诗更是实证了清代米芾宅兆在黄鹤山北坡下、鹤林寺前的十三松近侧。

  米友仁或于南宋绍兴中迁葬父墓

  米友仁(1074-1153年)在《京口耆旧传》中也立有小传,内称:……绍兴中,高宗留神文字,尤喜芾书。
以芾平生篆隶真行草书,分为十卷,刻石禁中。
会有荐友仁者,浸被简知,擢权工部侍郎,敷文阁待制,卒。

  绍兴十一年(1141年)宋金制定条约成,双方以淮水为界,南宋得以偏安。
此后宋高宗留神文治,尤喜米芾书法,广为包罗、汇编各种字体的米芾真迹。
米友仁(世称小米)也枯木逢春,被召到临安(杭州)担当高官(《宋史·米芾传》附记米友仁仕至兵部侍郎,元《至顺镇江志》则记仕至户部侍郎)。
以绍兴中推算,米友仁此时也已六十多岁了。
年既已老且身为朝廷大官的米友仁出于祭扫之便,将父墓由长山下迁葬黄鹤山下,与祖父母宅兆相临近,这应是依据现有资料记载作出的合理推论。

  “岁月深祠宇,丛林祀昔贤”(明鄔佐卿《米元章祠》),旧时鹤林寺西南米芾墓旁还建有米公祠,供人瞻仰纪念。
“米家云山”墨染山水画技首创了中国文人画的先河,米芾人格和才艺长存在后世文人墨客的影象中,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情结,而米芾存世墨宝更是代价连城。
米公逝世至今已有902个年头,如以绍兴中米友仁迁葬算起,则墓在长山约40余年,而在黄鹤山有850余年;如从南宋中后期有文献实证算起,则墓在长山约100年,而在黄鹤山约800年。
现镇江黄鹤山北坡只有1984年新建的米芾墓一座,这同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的地位极不相称,建议加快打造镇江南山风景区,在黄鹤山下新建米芾纪念亭和纪念馆,将墓、亭、馆建成一个园林式的整体,以结束四方游人慕名来镇江却无处瞻仰这位先贤的遗憾。
(佚名)

延伸阅读(三)

宋徽宗给米芾发“二百五”的工钱

安徽有一块大石头形状奇丑,米芾途经一瞥见就乐得弗成:这石头受得起老子一拜。
米芾特意穿上晚礼服拜这石头,还管它叫大哥。
米芾在书房写信,他的朋友从窗户缝张望。
瞥见米芾写到信结尾“再拜”的时候,就把笔放下,站起来整理好衣服,然后真的就拜了两拜。

  米芾笑话那么多,可他做人还一点都不肯低调。
他出门不穿宋朝衣服,却弄一身唐代衣帽。
这个效果,跟如今在西单穿一身长袍马褂挤地铁一样,急速引来大量群众围不雅观。
米芾洋洋自若,反而更神气活现,别人一看那个架势,不认识的人也知道,全体大宋除了“米颠”没第二个这么怪的。

  怪归怪,米芾的能耐大家都不能不服。
书法不用说了,就由于字写得好,艺术家天子宋徽宗把米芾提拔到中心当了个司长。
至于米芾的才情,连王安石、苏轼这样的大手笔都喜好得弗成。
王安石的一把扇子上,就写着米芾的诗句,没事常常看。
苏轼更是说,和米芾当了20年朋友,还恨韶光短,铆足劲把他往高里抬。

  到了天子身边后,天子常常请米芾写字。
一次宋徽宗让米芾写了4扇屏风,过了几天,派寺人给他送去了900两银子。
在宋朝,九百的意思相称于现在的二百五。
米芾只是气性刁钻,一点都不傻,立时跟寺人说:理解下级的莫如领导,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寺人回去跟宋徽宗一说,宋徽宗哈哈大笑,知道米芾明白自己在逗他。

  米芾吹起牛来气势也很大。
宋徽宗让他批驳一下当代书法家,那几位都是米芾的哥们,可米芾都不给他们面子:蔡京不懂笔法,黄庭坚那是在描字,苏轼是在画字。
宋徽宗问:那你怎么样?米芾说得拐弯抹角:我是在刷字。
实在是自吹挥洒自如。
别说当代名家,便是欧阳询、柳公权、颜真卿,还被米芾说一声恶俗。

  苏轼在扬州的时候,请一帮社会名流用饭,米芾也在座。
酒喝到一半米芾有点高了,站起来跟苏轼撒酒疯:“别人都说我疯癫,你老兄说说看。
”苏轼哈哈一笑:“群众的呼声便是上帝的呼声。

  米芾不怕影响形象,以是很多别人干不出来的事,他说做就做,一点不费劲。

  宋徽宗请米芾写字,让他用自己的专用文具,米芾一边写一边就看上了宋徽宗的端砚。
写完后,米芾抱着那个砚台说:这个砚台被我用过了,哪还配让领导用啊,您换一个吧。
天子一听大笑,这明摆着是敲竹杠,还挺会说话,就把砚台送他了。
米芾乐得手舞足蹈,抱着砚台往外就跑,砚台里剩下的墨汁都洒到衣服上了,米芾一点都不在乎。
天子转头对阁下的蔡京说:这家伙名不虚传啊。
蔡京说了句大实话:米芾这样的主儿不能没有,但有了第二个就受不明晰。

  蔡攸有一幅东晋王衍的字帖,蔡攸没算计,竟然糊涂到跟米芾一起在船上看这个字帖。
米芾看了之后,就把字帖揣在怀里要往河里跳。
蔡攸吓得够戗:你这是干吗?米芾又哭又喊:我平生收藏那么多,便是没有这字帖,我宁肯去世了算了。
蔡攸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把字帖送给米芾。

  米芾善于假造别人字画,水平可以乱真,然后用假造的把真的失落包过来。
有人卖唐朝画家戴嵩的牛图,米芾不肯买,把画借来说要看几天,然后临摹了一张假的还给别人。
过了几天,人家拿着假画回来哀求他还真的,米芾不以为不好意思,还挺奇怪:我造假水平还不到家?人家见告他:原画牛眼睛里看得见牧童的影子,您造的这个没有。

  米芾虽然挥霍苏轼的字弗成,不过他还是乐意要。
苏轼途经,米芾请苏轼用饭,苏轼到了,米芾安排一人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好笔好墨和300张纸,菜放在阁下。
苏轼一看就明白了,两个人每喝一杯,就写几幅字,快得两个磨墨的书童都有点赶不及。
到晚上酒喝完,纸也全部写完了,两个人各自拿了对方写的字开路。

  米芾的去世也很另类。
去世前一个月,米芾就安排后事,跟亲友告别,把他喜好的字画器玩全部烧了,跟知道自己要去世一样。
米芾还准备好了一口棺材,起居用饭全在棺材里。
去世前7天,米芾沐浴换衣服、吃素焚喷鼻香。
别人看他作惯了,由着他的性子闹。
去世的那天,米芾把亲戚朋友全请来,举着接风说:“众喷鼻香国中来,众喷鼻香国中去。
”说完扔掉接风,合掌而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