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孩子们写些什么样的歌呢?既然是给年幼的孩子唱的,就该当具有启蒙浸染,这种启蒙必须源自文化本体,形式大略、内容深刻且适宜传唱。于是,我把目光投向那些千百年来久诵不衰、既朗朗上口又意蕴丰富的中华文化经典作品。刚开始,我试着为大家熟习的一些古诗词谱上曲子,共谱了6首。出发点很大略,便是希望孩子们通过传唱这些歌曲,理解和喜好我们的传统文化,我把这些歌曲称为“新学堂歌”。
《游子吟》是第一批“新学堂歌”中的一首。我至今仍记得第一次在录音棚里听孩子们用稚嫩的童声唱《游子吟》的情景。我本以为孩子们会嫌节奏太慢,打算把速率提快一点,不料一个小姑娘说,“奶奶,不要改,这像是我姥姥唱过的歌”。听到这句话,我很欣慰。这解释“新学堂歌”为孩子们和他们的祖辈架起了情绪沟通的桥梁,也让当下和历史得以联结。
为经典古诗词与传统文化典范诗文谱曲,既面临着音乐措辞设置、文化解读、通报办法等困难,还要兼顾孩子的声线条件和理解能力。我常日先选出那些大众辨识度高、教诲意义强、文化代表性强的诗文经典,再弄懂诗文中的文化意义、哲学理念、思想内涵、民族精神,然后才能决定谱入若何的感情与情绪,设置何种音乐措辞。为了冲破古诗词与当代音乐的界线,我将说唱音乐、戏曲音乐、民族音乐、地方音乐、古曲音乐、泰西音乐、当代音乐等统统符号,都化身为最原始的元素,再将这些元素重新提炼成音符、节奏和旋律,进而完玉成新的音乐措辞设置。
孩子们虽然喜好这些歌,但要推广起来却不随意马虎,想把它们加入中小学的传授教化大纲更难。十几年来,我一贯在家人的支持下,一边为孩子们创作,一边进行推广演出活动。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没有人乐意帮助,“新学堂歌”的录制一度中断。幸好有老伴和女儿一贯支持我。可2015年,先是老伴去世,8个月后女儿又走了。亲人的离开,让我悲痛欲绝。此后一年多韶光里,我每天都呆呆地坐在钢琴前,却一个音符都写不出来。后来,一些有身的准妈妈跟我说,她们每天都要给肚子里的宝宝听“新学堂歌”。这让我很冲动。我见告自己:我不能停下,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我得连续做这件事。
从2005年到2017年,12年韶光,我共创作了50首“新学堂歌”。这些年,我一贯有一个心愿,便是办一场专门的“新学堂歌”音乐会。12年中,为这事,我和家人曾去敲过很多门,求过很多人,可一贯没人理会。2017年5月,在时任中国东方演艺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宋官林的支持下,重新编排的“新学堂歌”音乐会终于在国家图书馆音乐厅上演。当时,看着60多个小朋友,用他们稚嫩的声音在舞台年夜将“新学堂歌”唱响时,我落泪了。我对宋官林说:“我真的要跪下给你磕头!
”激动、高兴、感慨、释怀……那种心情真是说不清。
我今年83了。想想我都这个岁数了,人老了,总有走的一天。在中国,要走的老人总要在末了一刻把儿女叫到跟前,叮嘱一些事。于我而言,这末了的事要叮嘱给全中国的人听,我多希望大家多想想孩子的事,而别只在“六一”这一天才想到孩子。
(作者:谷建芬,系我国著名作曲家,被誉为“改革开放后最主要的普通音乐创作者和奠基人”,代表作品有《采蘑菇的小姑娘》《歌声与微笑》《那便是我》《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烛光里的妈妈》等,退休后,一贯从事“新学堂歌”的创作和推广事情。)
内容来源:《光明日报》2018年9月29日
本期编辑:常莹 杨雪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