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举后愉快之余,孟郊抬手写下了一首七绝《登科后》,把自己那种得意之情活灵巧现地写到了纸上。并一举为后世贡献了两个针言,即“春风得意”和“走马看花”。
后来孟郊和韩愈交好,韩愈化身为“孟吹”,狂赞他“孟生江海士,古貌又古心”,又说他才华出众,是一匹“雄骜”。不过,后世许多诗词大家却认为韩愈在胡说八道。
北宋苏轼读完了孟郊的诗后,讥讽其为“寒虫号”。又说读孟郊的诗就像吃“小鱼”和螃蟹的钳子一样,完备没啥搞头,切实其实便是摧残浪费蹂躏韶光。
元好问读完了孟郊的“春风得意马蹄急”,大摇其头。认为孟郊写诗的格局太小,全体人都被束缚在了天地间,展不开手脚,于是送了孟郊一个外号——“诗囚”。
《登科后》——唐·孟郊
昔日邋遢不敷夸,目前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诗歌大意:
昔日的我抱负难伸,局促在天地间,想要迈出门槛都诸多忌惮。如今我进士及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就让我自由清闲地放肆一下情思吧。
且看我骑着高头大马,驰骋在长安的道上,沐浴在和煦的东风里,一日之内看遍京城那些怒放的名花。
初读这首诗,现在的人一定会以为很奇怪。这个孟郊中了举,很愉快,可他为什么一上来就说自己昔日是“邋遢的呢”?
原来第一句中的“邋遢”一词,在元代以前都是指狭窄、局促的意思,到了元代往后才是指“肮脏”。
孟郊是一个自傲心非常强的人,有的资料上说,他在中举之前,只有过两次失落败的科考,实在是禁绝确的。
由于根据学者的考证,孟郊早在贞元四、五年间就考过一次,没有中举。直到贞元七年,他的从叔孟简贞中举后,刺激了他,于是他才在贞元八年(公元792年)再度进京赶考。
但是,孟郊在贞元八年、九年的考试中,连续两次名落孙山。眼睁睁看着朋友李不雅观、韩愈都中举了,他的自傲心就有点受不了。
于是他写了很多“酸诗”说:“本望笔墨达,今因笔墨穷”、“昔为同恨客,今为独笑人”,“独恨鱼鸟别,一飞将一沉”。
由于自傲心太强,以是孟郊没中举之前,羞于出门远足,他一贯在家闭门苦读。于是在那段韶光,他写诗自况说:“穷愁不出门”、“出门即有碍,谁谓天地宽”。
事实上,是他的朋友韩愈、李不雅观混得太好。如果他一出门,朋友就会来找他聚会。席间大家谈起功名奇迹,他就会非常尴尬。以是登科后,他在诗的第一句里就说“昔日邋遢不敷夸”。
过去太衰了,自惭形秽。不知道他这样自卑的生理,为何会被元好问理解成了“偏狭”。
第二句的“放荡”在古汉语里也不是贬义,便是自由清闲,无拘无束的样子。不过对付不理解孟郊平生的人来说,他在这首诗里的表现,的确有点“放荡”了。
第一、二句的反差何其大,搞不好就会被人算作“小人得志”。这好比是说:过去老子没中举,看人都低着头,说话都不敢喘大气。如今老子发达了,就要横着走。
然后他就骑着高头大马,就上长安街晃荡去了。中举放榜的韶光在春天,以是他就在东风中得意地纵马,夸年夜地要一日之内赏遍京城中的春花。
“东风”一词,一语双关。既指真实的自然界之风,又指“皇恩”。这首诗写得情志交融,所往后来传播很广。后来“春风得意”、“走马看花”,就成了针言。
二、“诗囚”孟郊论诗史上的名气,孟郊还算不上是唐代的一流墨客。但是他生前的至交韩愈,却盛赞他为“雄骜”,意思是说孟郊是一匹雄浑的骏马。
关于韩愈为什么“吹”孟郊,后代有一大批诗评家和墨客都以为不能理解。宋元期间,孟郊遭到的质疑更多。个中北宋的苏轼读完孟郊的诗后,竟然嘲讽其为“寒虫号”。
意思便是说,孟郊这个家伙爱写悲苦的诗,但是没有什么力量,充其量只是蛐蛐儿叫。挖苦得这么深,可想而知,苏轼是相称不喜好孟郊的。
但与苏轼同时期,以及后来的明清,却有不少寒门出身,终生贫乏的墨客,很欣赏孟郊,由于孟郊在诗中表达了下层贫穷文人的心声。
而且孟郊并不是一味地只在诗中“吐苦水”,他在中年时期以前,是非常努力的一个人。孟郊天宝十年(公元751年)生于湖州武康,他的父亲只是一名小官员,家里相称贫穷。
少年时期,他也想和别人一样,通过干谒绅士得到出头的机会,然而他缺少人脉,以是这条道根本就行不通,这一点是苏轼无法体会到的。
苏轼生于北宋,那是一个对文化人特殊友好的朝代。苏轼由于父亲托请张方平的举荐,根本就没有参加“乡试”,就直接就去参加了京试。
孟郊也想要这样的报酬,却寻不到可以举荐自己的人。于是他就在诗中说,“少年出门将诉谁,川无梁兮路无歧”,他想多一条道走都弗成。
原来孟郊在少年时期,也像刘禹锡一样爱写江南民歌风格的诗篇。但是生活的重压,逼使他放弃了浪漫主义,转而低头关注自身的局促。
在孟郊进士及第之后的几年,中原地区发生了战役。孟郊写了许多反战的诗,颇有古风。贞元后期,他也写山水诗和远足诗。
但是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好不容易中了个举,还被打仗延误了。等了四、五年才得了一个官,却只是一个小县尉。孟郊以为自己切实其实白瞎了,于是悲观怠工,后来索性辞官回家。
结果没想到,回家之后接连遭受丧亲、丧友打击。然后,他又写了很多“苦吟诗”传下来。
结语文章即心声。孟郊活了六十多年,一贯在与穷、病、孤、苦打交道。他原来有三个儿子,后来全部短命。
“绝后”、“丧母”,三、四年间,他连丧五、六位朋友。在这种痛楚的轮番打击之下,他的诗歌越写越苦。这些诗的确会让人读完有一些压抑感,也不怪苏轼、元好问不喜好他。
如今的人重读《登科后》,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墨客,欢快的日子是那么短暂呢?
这一次喜登科,有可能便是孟郊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放肆。他以为中了举就会出息似锦,可惜他想错了。他的生平,后来再也没能体会到,像此时一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