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身名门
段成式的先祖段志玄,是唐朝著名的开国元勋,位列凌烟阁24元勋第十位,封褒国公。
光阴流逝了100余年,到段成式的父亲段文昌时,段家客居荆州。段文昌曾任翰林学士、刑部尚书、兵部尚书,文宗大和元年(827年),升御史大夫,封邹平郡公。不久,晋升检校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淮南节度使。830年晋升检校左仆射,荆南节度使、西川节度使,位至宰相。去世后,赠太尉。段文昌是唐代著名文学家,《全唐诗》收录其作品。
段成式的外祖父武元衡,是武则天的曾侄孙,既是大墨客也是宰相,更是晚唐名相。段成式就出生在这样仕宦显赫的名门、书喷鼻香浓郁的王谢。
二、生平洒脱
少年时,段成式随父亲任职地方的变更,饱览了祖国各地风光,理解了各地风土人情、轶闻趣事,开拓了生活视野。他的家中珍藏大量图书,他也以读书为乐,博学强记。唐人尉迟枢《南楚新闻》记载:“唐段成式词学博闻,精通三教,复强记,第披阅笔墨,虽千万言,一览略无遗漏。”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段成式和当时的墨客温庭筠、李商隐、李群玉、周繇等结为朋友,往来密切,对他的诗文创作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年轻时的段成式漂亮洒脱,彬彬有礼,活泼好动。他的好友周繇《嘲段成式》诗中写道:“蹴鞠且徒为,宁如目送时。报仇惭选软,存想恨逶迟。匆匆坐疑辟咡,衔杯强朵颐。恣情窥窈窕,曾恃好风采。色授应难夺,神交愿莫辞。”
段成式凭父亲的恩荫为官。文宗开成初年(836年),任职集贤殿。集贤殿为唐代文学三馆之一,掌管书本,这也正合了段成式博览群书的意愿。武宗会昌三年(843年),任秘书省校书郎,累迁为尚书郎,外放为吉州刺史,再转处州刺史。宣宗末年,因事免官,闲居襄阳,与温庭筠、余知古、周繇等同游襄州刺史徐商幕府,往还唱和。懿宗咸通元年(860年),再任江州刺史。后返京,任太常少卿。
段成式与宰相李德裕相交,政治方向上也靠近李德裕。他家庭富余,在京城、四川、襄阳等地都有田产、房屋,他在襄阳闲居韶光较长,以娱乐为主,爱好读书、写作,是一代绅士。
段成式交友范围广泛,社会各个阶层都有他的朋友。广泛的交游,为他的诗文与民间志怪条记小说的创作打下了良好根本。他闲居襄阳时,与温庭筠、周繇、余知古、韦蟾等人唱和,结集成《汉上题襟集》。他与温庭筠关系密切,两人不仅常常诗歌唱和,段成式之子段安节还娶了温庭筠的女儿。
晚年的段成式碰着的也是晚唐的社会,他“以闲放自适”,生活非常安逸。他以读书写作自娱,特殊爱好佛家文籍。他饮酒赋诗唱和,诗中多流露出超脱世俗的感情。在唐代晚期文学家中,段成式的文学造诣是多方面的。
段成式能诗善文,《全唐诗》中有他的诗词,《全唐文》中有他的文章。流传下来的段成式的诗,多是绝句和律诗,十分讲究词采的艳丽,风格清丽秀美。段成式的诗词内容紧张在三个方面,一是与朋友们嬉笑之作。唐朝的文人雅士们,特殊是像段成式这样的名门才子们,常常聚会,歌姬作陪,风花雪月。因而,他的诗词也多以这种内容表示。如《嘲飞卿》之一:“曾见当垆一个人,入时装扮服装好腰身。少年花蒂多芳思,只向诗中写取真。”之三:“翠蝶密偎金叉首,青虫危泊玉钗梁。愁生半额不开靥,只为多情团扇郎。”再如《嘲元中丞》:“莺里花前选孟光,东山逋客酒初狂。素娥毕竟难防备,烧得河车莫遣尝。”二是描写自然风光之作。如《折杨柳七首》之五:“微黄才绽未成阴,绣户珠帘相映深。长恨早梅无赖极,先将春色出前林。”之六:“隋家堤上已成尘,汉将营边不复春。只向江南并塞北,酒旗相伴惹行人。”三是关于佛的诗词。段成式喜佛好道,常常游览寺院,写了许多涉及佛、道内容的诗文。如《送僧二首》之一:“形神不灭论初成,爱马乘闲入帝京。四十三年虚过了,方知僧里有唐生。”之二:“想到沙门最上方,桂阴犹认惠宗房。因行恋烧归来晚,窗下犹残一字喷鼻香。”段成式游历天下,又在各地和京城为官,打仗到了各种社会人物,个中不乏对基层苦难群体的描述。如《汉宫词二首》之一:“歌舞初承恩宠时,六宫学妾画蛾眉。君王厌世妾白头,闻唱歌声却泪垂。”之二:“二八能歌得进名,人言选入便光荣。岂知妃后多娇妒,不许君前唱一声。”这类宫怨诗,是古人多次反复咏叹的题材,但段成式却写得如泣如诉,引人寻思和共鸣。他把一个天真少女入宫之时和垂暮宫女凄凉之境揉在一起,所思所感,缠绵深婉,深刻戳穿了封建宫院的残酷无情。
在当时,段成式与李商隐、温庭筠齐名,三人是好朋友,性情相同,恃才傲物,又都在家族中排行第十六,以是,他们之间相互唱和之作,被时人称为“三十六体”,颇为舆论所轻,因此,三人的仕途均不顺利。
段成式的儿子段安节,官至吏部郎中,精通音律。撰有《乐府杂录》,是研究唐代乐舞、戏曲的主要资料。
三、名篇《酉阳杂俎》
段成式才思敏捷、博闻强记,四处漫游的经历又给他供应了打仗各色人等的机会。他将自己采访、听闻到的各种奇闻异事整理、记录下来,即成《酉阳杂俎》。酉阳,即二酉山,在今湖南省沅陵县,相传山下有石穴,藏书千卷,是秦人避乱隐居学习处。段成式以家藏秘籍与酉阳逸典比较,其书内容又广泛驳杂,故名。
《酉阳杂俎》20卷,续集10卷,是一部上承六朝,下启宋明及清初志怪小说的主要著作,与干宝《搜神记》相媲美,对后世志怪小说诸如《夷坚志》《聊斋志异》等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价:“其书多诡怪不经之谈,荒渺无稽之物,而遗文秘籍,亦每每错出个中,故论者虽病其浮夸,而不能不相征引。自唐以来,推为小说之俊彦,莫或废也。”鲁迅师长西席在《中国小说史略》中也给予了充分切实其实定,夸奖其“或录秘书,或叙异事,仙佛人鬼以至动植,弥不毕载,以类相聚,有如类书,虽源或出于张华《博物志》,而在唐时,则犹独创之作矣。”
《酉阳杂俎》的第一个特点是繁杂。该书篇目包括:忠志、礼异、天咫、玉格、壶史、贝编、境异、吉兆、祸兆、物革、诡习、怪术、艺绝、器奇、乐、酒食、医、黥、雷、梦、事感、盗侠、物异、广知、语资、冥迹、尸穸、诺皋记、广动植、肉攫部、支诺皋、贬误、寺塔记、金刚经鸠异、支动、支植等,其内容远远超出了志怪小说的题材,它包罗繁杂,有自然征象、文籍典故、社会民情、地产资源、草木鱼虫、方技医药、佛家故事、中外文化、物产互换等等,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具有很高的史料代价。第二个特点是诡异。这种诡异不仅仅表现在于书中记述的鬼怪故事上,还表现在该书的目录篇名上,如记天文奇不雅观的叫“天咫”,记神秘道术的叫“壶史”,记奇异佛法的叫“贝编”,记鬼怪奇谈的叫“诺皋记”,记丧葬故事的叫“尸穸”,不仅篇目名称令人感到隐僻难解、不寒而栗,书中的故事更是稀奇古怪,精灵洒脱。第三个特点是文笔流畅、锐利。如《卷一·忠志》写骆宾王起草的讨伐武则天的檄文传到武则天手中时:“骆宾王为徐敬业作檄,极疏大周过恶。则天览及‘蛾眉不肯让人,狐媚偏能惑主’,微笑而已。至‘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不悦曰:‘宰相何得失落如此人!’”堪称神来之笔。还有李白让高力士脱靴,王勃写文章蒙在被里打腹稿等故事,都随处颂扬。第四个特点是纪实。如《卷八·黥》描写一个白居易的追星族,“荆州街子葛清,勇不肤挠,自颈以下,遍刺白居易舍人诗。成式尝于荆客陈至呼不雅观之,令其自解,背上亦能灯号。反手指其劄处,‘不是此花偏爱菊’,则有一人持杯临菊丛。又‘黄夹缬林寒有叶’,则指一树,树上挂缬,缬窠锁胜绝细。凡刻三十余首,首体无完肤,陈至呼为‘白舍人行诗图也’。”读完这则故事,我们会觉得,当代的追星族们不过如此,比古人差远了。在这则故事中,他为后世贡献出一个针言——“体无完肤”。第五个特点是记录大量民间传说。段成式是天下范围内“灰姑娘型”童话的发轫之作,比格林童话早了近千年。更具有传奇色彩的是,段成式记载的“灰姑娘”叶限的故事,与六百多年后邹平传说的大明皇后孙氏的故事一模一样。第六个特点是记录大量前辈的科技,在科学史上有不可忽略的代价。
作者单位:中共滨州市委党史研究院(滨州市地方史志研究院)
原文采自《滨州百名历史人物》,略有修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