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杜牧的笔下,我们却看到秋日里一个女子的独守空房。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一个宫女。唯有在此时才能读懂杜牧诗歌中的丝丝凉意,也唯有在此时我们才更加明白,没有什么比青春的流逝更让人感到悲哀,没有什么比生命的凋零更让人酸心。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这首古诗便是杜牧的《秋夕》,堪称杜牧笔下最有凉意的诗词。
诗歌一、二两句,通过环境描写暗示宫女内心的凄苦,“轻罗小扇扑流萤”通过细节描写暗示宫女精神的无聊,读着读着,一股阴冷、寒凉之气迎面而来,令人身心抖动,瑟瑟不安。要知道,唯有在人迹罕至之地,才会有“流萤”出没。
好在读到诗歌后面两句,心神为之一振,心情也为之亢奋。冲动于宫女不畏寒冷,无惧阴郁,依然对未来、对爱情保持强烈的憧憬。
天阶夜色,冰凉如水,一个“凉”字,一语双关,暗指情面冷暖,人情冷漠,更指女子内心寒凉,人生忧郁。“坐”字写实,说女子倦了,累了,身心怠倦,干瘪不堪,稍事安歇,就地坐下;又写虚,女子还不心甘,还不愿放弃愿望,愿望牛郎织女天上团圆,愿望人间自己也有美好爱情,愿望自己能够走出深官过上自由而幸福的生活。
大概这样的姿态、这样的风景才是诗歌最为激动民气、打动肺腑的地方。
逝者如此夫,光阴流逝千年,还将连续流逝。但是诗歌不老,笔墨永存,其承载的生命却永久不会褪色。我们看到诗中的女子,生出几分悲悯。每个生命来到这里,都该当精彩,都不应该被拘禁在逼仄的深宫。
可惜人的命运便是如此无奈、无助,大概这样心坎不安、度日如年一辈子,大概这样苦苦挣扎、百无聊赖一辈子。宫女的仰望,久而久之,变成一种固定的姿态,或者一尊永恒的雕像,悲壮而又悲惨。在那个深夜,在那座深官,没有人把稳到一个宫女的内心凄苦,没有人关注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女子的生命,就连拥有美好青春的人们也不会把稳宫女的同样的俏丽青春的悄然消逝。
没有什么比青春的流逝更让人感到悲哀,没有什么比生命的凋零更让人感到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