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虽然生活在世界的不同地域,但周围的事物大部分相似,感想熏染也大多相通,这是翻译得以存在的根本。
但由于生存环境有别,历史文化背景迥异,各地景致独占之处,各族群认知之差别,均会在措辞上表示出来。一种措辞文化中存在的事物或观点,有时在另一种措辞文化中并不存在,这又给翻译带来寻衅。
“火锅”一词有几种译法?
表示特定文化事物或观点的词语,可称之为“文化词”。文化词的翻译,紧张有两个方向:音译(按发音译)和意译(按意思译),意译又可分为直译(按字面意思译)和按指称物译(阐明描述笔墨所指对应物)。比如,中国的“火锅”,音译是huoguo,直译是hot pot,按指称物译是Chinese fondue(fondue源自法语,是一种瑞士的烹饪方法,须要一个持续加热的锅,用切成小块的食材蘸着锅里融化的奶酪食用)。这三种译法较为常见,当然还有其他翻译办法,如音译时按英语发音转写是hwor-gwor,按字面意思可译为fire stew,按指称物译乃至可以将“火锅”这一事物进一步阐明描述。
2019年11月8日,第二届进博会重庆非遗大火锅体验区内,直径10米重约13吨、得到吉尼斯天下记录的“天下第一大火锅”吸引浩瀚不雅观众和客商。中新社 韩海丹 摄
三种译法各有利害。音译较为便捷和统一,但意思传达不甚明确;直译比较有趣,但对应的详细事物不足明确,有时乃至会引起歧义。因此,这两种译法都须要与图片、实物或高下文对应,才能让国外读者明白指称工具。按指称物译则选用国外读者熟知事物或直接描述出对应物,最易被理解,但有时不完备准确,且对应物的原名称也丢失了。
地名翻译为何关乎一国主权?
地名跟文化词类似,对应中国特有的地点,每每也包含丰富的文化信息。对付汉语地名外译,利用汉语拼音进行音译是紧张方法。这是译者参与最少的翻译方法,因此相对客不雅观,也随意马虎统一,同时更符合表音笔墨的语用习气,在文本中不会影响行文。此外,音译地名回译成汉语时歧义较少,读者比较随意马虎通过译名回译。
须要解释的是,地名与文化词的最大不同,在于它关系到一国主权。因此,地名翻译应坚持利用中国的汉语拼音方案。近代历史上,中国一度利用西方为汉语创立的拼音,如威妥玛式拼音、邮政式拼音,直到1979年联合国秘书处发出关照,采取汉语拼音作为拉丁字母笔墨转写中国人名和地名的标准。
2021年4月1日,第34届北京图书订货会商务印书馆展区内展示的《新华字典》汉英双语版。作为新中国第一部当代汉语字典,《新华字典》在本届图书订货会上以汉英双解的形式全新面世,担当起国际措辞文化互换新义务。中新社 侯宇 摄
一贯以来,汉语拼音在汉字认读教诲上起到很大浸染,但并未在对外交流的场合被大力推广,如许多中国人在与外国人互换时,会给自己取个与本名绝不相关的外国名。实在,向天下推广汉语和汉语拼音,不妨从名字和地名做起,在对外交流中用汉语拼音多刷刷存在感,将其逐步先容和遍及给外国人。
地名翻译如何“望文生义”?
许多地名在行文中的浸染仅是指出处所,以是音译一样平常能达到最基本的互换目的。但事实上,地名命名之初都有一定意义,只不过很多西文书写符号都是表音符号,随着发音变革,地名的意义逐步变得不为人知。而汉字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上风,很多汉语地名都可以“望文生义”,以是将地名的意思翻译出来,也是一个选择。
意译地名最大的好处是形象,会给读者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比如,“黄河”的译名Yellow River肯定比Huanghe更让人印象深刻。汉语中的许多地名,只见其名就能让人遐想到它们的来历,尤其是一些景点名称。翻译出这些地名的内涵,无疑会增长其魅力,也能表示出汉字的特点。
2021年8月,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唐克镇,黄河九曲第一湾风景。中新社 王磊 摄
比起音译词,意译词会更长一些,至少由两个以上实词构成,这并不符合西文表达地名的习气,用在文本中有时会显得喧宾夺主。此外,意译的地名也易造成回译困难,比如,Black River可能是“黑河”,也可能是“乌江”。为办理这一问题,常用的地名、意译词较长的地名可跟音译词一同涌现,这样既能表达出地名的涵义,在反复涌现时也能直策应用简洁的音译词。
此外,能否用指称物的译法对地名进行翻译呢?这种情形比较少见,但也确实有。比如中国的珠穆朗玛峰,1856年被英国人丈量后命名为Everest(取自当时测绘局一官员名字),中国的钓鱼岛也在19世纪末被英国人丈量后命名为Pinnacle Islands(因其形似房屋尖顶)。上文说过,地名常日与一国主权干系,若不该用主权国的命名,显然对地名所属国不足尊重。而上述地区之以是能够被他国命名,也反响出当时中国国力羸弱,这在本日的中国是不可能发生的。
2021年7月8日,在2021天下人工智能大会(WAIC2021)上,科大讯飞展台展示的翻译终端,可同时翻译8国措辞。中新社 张亨伟 摄
如何让中国地名更“有名”?
地名外译既是措辞范畴问题,也关系到国家实力和国家对外话语权。从中国角度出发,当然是直策应用专名原来的样子——汉字,最能原汁原味传达中国地名的内涵,但在目前环球拉丁字母笔墨较为遍及的情形下,实现难度较大。目前,音译的地名更符合拉丁字母笔墨的行文和认知习气,可先通过利用汉语拼音,帮助中国汉语拼音方案“走出去”。但就像中国人已习气西方冗长又毫无意义的人名、地名,本日中国也应让西方人逐渐熟习中国式的名字,通过译出地名汉字背后的文化内涵,让西方人理解中国地名、汉语的特点,这也应是中国的外语利用者须要努力的方向。
末了,一个名字能被长久铭记,可能并不仅仅由于名字本身的音和意,更多的是其对应的人和地的故事。以是一个地名想要“有名”,更主要的是当地故事的传播,须要在文化宣扬和传播上多做事情。
周薇,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欧洲学院副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法语措辞文学博士。留法多年,先后在法国亚眠大学、巴黎第三大学学习并得到学位。紧张研究方向为翻译与跨文化交际。主持国家社科项目、北京市项目以及多个学校科研项目和教改项目,出版专著《地名的秘密:汉语地名外译研究》。
来源: 中国新闻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