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澄鲜一色秋。
隔断尘凡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
——宋代:程颢《秋月》
此诗,通篇写景,而言辞之间透露出一种悠然怡悦,所谓景中有情,情景交融。诗名《秋月》,却非咏月之诗,诗中之景却不及月,也不像是夜里的景象。如果一定要认为月光下看去,面前事物,犹如日间时一样平常,也可以说得过去。如果诗名为《秋》或《秋日》,或者将秋月理解为秋日的月份里,则就不必计较于玉轮了。将玉轮拿去,也不会影响诗的意境,也不会妨碍读者的理解。可有可无,则为多余。
秋日虽然万物凋零的时令,但是秋日之景,也有绝美之处。诗中所描述之景,清溪、碧山、长空、白云、红叶,地上之景、天空之景、近处之景、远处之景,色彩光鲜,有静有动,赏心悦目,令人想见。而所有这些,遥隔尘凡,恍然不是人间所有。当此之时,飘然如遗世独立,不复有俗尘之念。
王国维《人间词话》有境界之说,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此诗犹为有我之境。统统景物,从墨客眼中看去,其俏丽,其静好,其悠然,也正是墨客当时的心态。所谓物皆著我之色彩。别的句皆好,唯有“隔断尘凡三十里”一句,有些败兴之嫌。虽然隔断尘凡,终是不能超脱、忘机。就像正在飘然飞举,溘然背上被加上了重物,顿时从轻快,变得沉重,猛然一下坠,再也升不起来,不能畅快淋漓。正是心有还有尘凡的挂碍,成不了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