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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圣《礼记·大学》: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茂盛发达的不竭动力,也是中华民族最深奥深厚的民族禀赋。
用在文学上亦是如此,从四字《诗经》,五言《古诗十九首》,汉朝的辞赋,唐朝的七言绝句与律诗,乃至宋代的词,元代的曲和明清小说,文学也在一步一步创新发展着。
而关于我们即将谈论的古典诗词,诗歌创作中有关于“意象”的继续和创新,辩证论证“创新”对付古典诗词的影响。
意象词汇,指的是在传情表意上有相对固定的象征意义。如“梅花”,意指傲骨、高洁和不屈的灵魂。从古至今,人们看到它,便遐想到它的意象形象,融情入景,进入到作者营造的情境中去,便能生出各自人生况味,实现了文本的情绪代价。
今日分享的便是古典诗词中著名的《卜算子》咏梅的3首,由朱敦儒起始,陆游传承,和毛泽东的创新,看一看梅花在古典诗词里“意象词汇”的利用、继续与创新。
壹
朱敦儒,字希真,号岩壑,又称伊水老人、洛川师长西席、少室隐士,是宋代著名词人。
年少时清高自许,放肆清狂,一句“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全身的傲骨与不羁;南渡之后,时至中年,忧时愤乱,一句“中原乱,簪缨散,几时收?”沉痛惨恻,十分动听。到了晚年,生活闲适,往事已平淡,一句“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尽显散逸得意。
他常以梅花自喻,以诗言志,一首《卜算子·古涧一枝梅》将自己的清高与傲骨展现得淋漓尽致。
《卜算子·古涧一枝梅》
古涧一枝梅,免被园林锁。路远山深不怕寒,似共春相趓。
幽思有谁知,托契都难可。独自风骚独自喷鼻香,明月来寻我。
深山水涧边,有一枝梅花在自由绽放,星星点点的花朵,像掉在远山的星光,俏丽而清闲,不像园林的梅花一样拘谨。在这人迹罕见的山林之中,不畏寒冷,避开了繁盛热闹繁荣的春天。
但它幽深的心思有谁能知晓呢,世上向来知心人少,不如独自盛放着,散放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纵然被众人遗忘,但明月相照,它没有忘却我。
上片书写梅花的遗世独立,卓尔不群。它阔别尘世,开在深山水涧边,自由又清闲,不似其他梅花被摘种在园子里,一个“锁”字,可见作者对其自由的神往,和表达开在园林里梅花的遗憾。它远远避开了众人的夸奖和歌颂,连春天的热闹也一并多开,“质本洁来还洁去”,半分不染尘埃名利。
下片则咏怀言志。梅花暗暗散发着清香,远在山林,无人知晓。“独自风骚独自喷鼻香,明月来寻我”两个“独自”,既有梅花的孤芳自赏,又代表着梅花的曲高和寡。王维在《竹里馆》中的:“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在此与末句有异曲同工之处,且意境相承,都抒发了无人知晓其内心精神天下的独孤与落寞。
朱敦儒的这首咏物词,托物言志,形象的展现了他对山林间烂漫盛开的梅花由衷的赞颂和崇敬。而梅花从容傲然,高洁不群,正是词人的品质写照。这首词显示了词人卓尔不群的审美品味,值得存心一读。
贰
陆游,字务不雅观,号放翁,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墨客。
生逢北宋灭亡之际,度过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饱经忧患的生活给他的人生铭刻下为国为民的信念。
他仕途并不顺利,人生也颇为坎坷。在仕途上,从前因学识过人遭秦桧嫉恨,直接将他革职,断送科举之路。侥幸等到秦桧去世了,被赐进士出身,跻身官场,又因屡次以“专权”罪名罢职回籍,后不中兴复,隐居乡野。在情绪方面,他和妻子唐婉的爱情故事因《钗头凤》一词红遍大江南北,每每读到《钗头凤》总要被人感叹两三声。
几次起复,皆由于民做主,为民请命,可孱弱的南宋不须要复苏的良臣,陆游犹如冬天盛开的梅花,美好得让人自惭形秽。
他也酷爱梅花,崇尚梅花不同流合污的精神,立志做一个犹如梅花一样平常高洁的人,留下一首《卜算子·咏梅》,以此言志:
《卜算子·咏梅》
(效希真体,即效仿朱敦儒所作)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薄暮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喷鼻香如故。
驿站之外的断桥边,一株梅花树耸立于天地间,孤独且寂寞的盛开着,无人关注。暮色降临,梅花无依无靠,正独自嗟叹着,又遭受晚来风雨的摧残,满地散乱。
无心与百花争奇斗艳,对百花的妒忌与排斥绝不在乎。纵然凋零,被碾作泥土,又化作尘土,梅花依然和往常一样散发出缕缕暗香。
这首词是陆游受老师朱敦儒的启示所作,同样是咏怀之作,与老师的淡泊名利不同,他显然暗含人生境遇和政治隐喻,表达与官场同寅扞格难入和饱受排挤的现实,但自己不畏强权,清高自重如梅花一样平常高洁的品质。
上片着重渲染梅花凌寒独自开,却饱经风雨摧残的环境。梅花开在人迹罕见,破败的驿站断桥边,暗指自己在朝堂上备受冷落,更难过的是即便如此,梅花还躲不开风雨侵袭,正如自己避不开朝堂上的中伤。
下片则写梅花高洁的灵魂与死活不雅观。梅花已阔别尘世,无意炫耀自己的俏丽,但即便如此依旧避不开百花的妒忌和编排,既然如此,便任由别人妒忌去吧,我依旧只做我自己,悄悄的着花,悄悄地凋零,但我即便是去世了,依旧要留明净在人间。一个“碾”字,可见梅花遭受的风刀霜剑何其剧烈。但正由于如此,梅花反而进行灵魂与品质的升华。
这首词写得从容傲然、高洁不群,是历代咏梅花诗词中的名篇。
全词陆游以梅花自况,借梅花凄苦之境遇,感叹自己人生的坎坷;赞梅花高洁之精神,表达了自己身处困境而矢志不渝的崇高品质,正如他在《梅花绝句》里写的:“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叁
毛泽东(1893年12月26日-1976年9月9日),字润之。笔名子任。湖南湘潭人。
被视为当代天下历史中最主要的人物之一,《时期》杂志也将他评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100人之一。
1961年12月,毛泽东在广州,为即将召开的中共中心扩大的事情会议做准备。在此期间,他读了陆游的《卜算子·咏梅》,感到文辞好,但意志消沉,只可借其形,不可用其义,于是他再续一首与陆游的词风格不同的咏梅词,目的紧张是鼓励大家唾弃困难,敢于降服困难。
这首词最早揭橥于1963年12月公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毛主席诗词》,全文如下:
《卜算子·咏梅》
(读陆游咏梅词,反其意而用之)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峭壁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风雨将春天送走,飞雪又把春光迎回。正是峭壁结下百丈冰柱的时节,却有花枝标致竞放。
标致也不抢夺春光之美,只是为了将春天的带来。等到满山遍野开满鲜花之时,梅花却在花丛中欢笑。
上片写梅花凌寒绽放的标致身姿。通过极度寒冷的环境描写,展示了梅花不惧寒苦的不屈姿态。梅花盛开时景象有多恶劣呢?是“百丈冰”,如此苦寒,足以消杀百花,但梅花却在此刻依旧在峭壁上迎雪绽放。此处不仅是写梅花,更是借梅花暗喻中国共产党人。此时正值死活存亡之时,社会环境残酷,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人绝不屈从。
下片则是对梅花大公无私的礼赞。梅花盛开得如此标致并不是为了争奇斗艳,只是为了早早申报请示春天的讯息。等到百花盛开的时候,它早已隐退,不再一枝独秀。开头的“俏”字浓缩了无限的活气与灵气,是这首词的词眼,是新时期的风貌表示,同时又在高下阕中起到承上启下的浸染,让整首词浑然天成。
这首咏物词是利用逆向思维写作的典范,作者将梅花的自然美与人的德善美有机地融为一,达到了“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
措辞轻快明丽,洋溢着乐不雅观积极的感情,既不失落陆游笔下梅花凌霜独自开的高洁,又授予梅花富于寻衅性的个性和谦善无私的高风亮节。一个饱满又妖冶,像武断乐不雅观又青春洋溢的革命战士形象跃然于纸上。
纵不雅观这3首《卜算子》,风骨相承,却意境不同。
他们都不谋而合的借用“梅花”这一意象,阐述自己的思想。
朱敦儒看重个人的精神和思想表达,其目的是借花自喻,以表达自己遗世独立,属于一个隐士的高洁品性;而陆游虽有此意,但暗含了政治成分,其含义更为繁芜,是一个与人争斗但不屈的忠臣形象;而毛泽东的格局最大,以梅花暗喻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员,永不屈服、永不言败、永久乐不雅观向上的精神。
3者并没有孰高孰低的判断,都只是在不同的期间,词人不同的境遇下所展示的3种不同的精神风貌和隐喻,你更喜好谁的词呢?
参考文献:
《卜算子·咏梅》赏析:公民教诲出版社[引|用日期2014-05-29]
王海霞,李素霞.痛楚而执著的高洁--读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阅读与鉴赏》,2007年10期
徐四海,夏勤芬著.细读毛泽东诗词[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4.11.第379-3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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