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夫慕马惜伤，盛名遐古。世之英雄，鸿轩凤翥。树壮志而为谋身，降龙骥以成橐侣。昭陵六骏，可显太宗之功;驰兵大宛，以消汉武之虑。自古千乘之王，济浊世以安邦，揆大作而奋武。跨乌骓之项羽，自刎江边;驾赤兔之奉先，朽于粪土。叹良马以效愚忠，施鄙行则遭歧路。悲惜宝驹不为良才驭也！
窃闻顶风驾乘千里之驹，落难匡建万年之功。因此良驹坚韧，国士赤衷。非久持不以行天下，非精进不以酬苍穹。岂不以骏马长思道远，良才堪知任重。是其忠实可鉴，正义无穷。傲桀马，疏狂风。意之不驯，遇豪英则可臣服;行之狂妄，历困苦终将开蒙。赢衍智勇之志，禀付忠信之风。温栗儒雅，昭鉴轩龙。
岂若人分善恶恭廉，马有精良拙劣。不雅观骏骥之灵能，拂风尘于蹩躠。行激水越层林，入崇城穿禁闼。识途而不迷荒，翻山而不栖歇。死活相随，直至暮耋。
夫其望流尘以悲慨，感俗世之炎凉。人生涯着，汹汹茫茫。沉浮起落，贵贱无常。秉道以生翠，躬行而弘彰。效良骥之风采，品烟云之沧桑。不拒贤人，以振鸿辉之志;乐施恩典膏泽，以修崩泪之纲。是其丰功懿德，戴玄履黄。
呜呼！
天长地阔，恭正以沐星辰;虎啸龙骧，诚贞而载坤后。凌山壁而展望，深鉴咨嗟;思良才而括囊，虑患避咎。天下嘉士，隐于衡庐之中;世上秀骐，混于槽枥之厩。昏伯乐而失落察，名骐骥以荒谬。倘官长以窥欲，即漏枉才;若群贤以掠虚，何来襟袖！
自是国辅盈肥，山河疏瘦。
悲夫！
世之良马为羸马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