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空庭春欲晚
纳兰性德的词以“真”取胜,写景逼真真切,词风“清丽婉约,哀感顽艳,格高韵远,独具特色”。著有《通志堂集》《侧帽集》《饮水词》等。#什么样的男人更加吸引女人#可谓登时书柜,才华横溢。
王维在《人间词话》中赞许纳兰容若:“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不雅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由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又说:“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纳兰容若流传下来的最早的一首诗是在康熙三年,正月十五元宵之夜,满月之夜发生了月蚀。十岁的纳兰容若记下了这一分外的景象:
《上元月蚀》
夹道喷鼻香尘拥狭邪,金波无影暗千家。
姮娥应是羞分镜,故遣轻云掩素华。
诗虽短,情却深。十岁的容若已不再是那个年少无知的孩童。
有人出生在名堂,有人出生在茅舍。容若的出发点是普通人穷其生平都难以到达的终点。
容若的父亲纳兰明珠迎娶英亲王阿济格之女,起身蓝翎侍卫、治仪正,迁为内务府郎中,历任内务府总管、六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傅等要职。是时,明珠真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而容若却不是为权力而生,他的生命里别有根芽。富贵是他的运,但并非是他的命。犹如他在《采桑子》中所写的那样。
《采桑子》
非关辟爱轻样子容貌,冷处偏佳。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流落天涯。
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终年夜往后的容若也碰着了爱情。他与表妹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玩耍嬉戏,一起吟诗作赋,虽然没有挑明爱情关系,但日久生情,纳兰心中一贯深深地爱着她。
#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寂寞空庭春欲晚
可是表妹走了,走进了皇宫,当了妃子。一场朦胧的初恋就这样成了泡影,谁人不心痛?
《昭君怨》
深禁好春谁惜,薄暮瑶阶伫立。别院管弦声,不分明。
又是梨花欲谢,绣被春寒今夜。寂寞锁豪门,梦承恩。
“薄暮瑶阶伫立”这几句是说,傍晚时分,她它立在瑶台的台阶上,只听到后官里音弦音乐声传来,怎么听都不大分明。显然纳兰性德的表妹并未受皇上的宠幸,但是又由于她与纳兰之间的款款深情已经被宫墙隔断,遂内心落寞生僻,在一片丝的之声的村落托之下,加倍悲惨孤寂起来。此几句明里是写她的心怀,私下表达的却是纳兰对其表妹的深切关怀。
词至下阙,纳兰的感情由关怀转为忧闷与怨尤。白居易在《长恨歌》中用“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来形容杨贵妃的仙颜、姿态和神色。然梨花易谢,容颜易老,而老去更快的是忠贞不渝的心。容若不禁疑惑表妹是否还记得“总角之宴,说笑晏晏”的鹣鲽情深、信誓旦旦。
容若既希望表妹能够得记得曾经的“沧海”,又希望她能够得到帝王宠幸,一世繁华。容若把这份情表达的千回百转,凄婉缠绵。
寂寞空庭春欲晚
天下上最迢遥的间隔,不是生与去世,而是深宫的高门,阻断了我爱你的视线。春蚕到去世丝方尽。这次你离开了我,是风,是雨,是夜晚,是相思成茧。你笑了笑,我还未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表妹走后,有一年适逢国丧,皇宫里大办道场。在这个最严明紧张的时候,少年容若买通了一个喇嘛,换上了一身僧服,混进了入宫操办法事的军队。此种举动,何其冒险!
寂寞空庭春欲晚
一被康熙天子创造,定然杀头!
匆匆一壁,而且还隔着宫廷里的帏幔,回来后良久放不下。
这场纠结在现实与梦幻之间的相逢,多年后被他写进一首词里,词牌叫做:
《减字花木兰》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
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
欲诉幽怀。转过回栏叩玉钗。
他思念表妹的心情谁又能理解呢?于是,他便常常一个人在薄暮时小立,望着宫廷的方向入迷。
一入宫门深似海
宋朝的李之仪《卜算子·我住长江头》中有言:“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可是这一番守望,究竟徒劳。在《诗经·王风·黍离》中有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于是,他悲愤,他痛楚,他怨恨,贰痛澈心脾,贰意气消沉。于是他写下:
《梦江南》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喷鼻香阁絮,微风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小立恨因谁”?因谁?实在词人自己知道,除了表妹谢氏,还有谁曾在贰心中播下甜蜜而苦涩的种子呢?
且看这句“心字已成灰”——“心字成灰”并非仅指心字檀喷鼻香成灰,还指内心天下的黯然神伤。容若此类小令,不经雕饰,全无绮丽言语,韵味凄苦凄凉,久读伤民气深矣!
寂寞空庭春欲晚
整首《梦江南》,读毕,只是一阵心痛,如此之男子,是不属于这个世间的,那么透明,犹如水晶一样平常,让民气生爱慕。如此之男子,在世间太委曲,又发出了太夺目的光彩,甚至于那么早就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背影,还有那缠绵清婉的词,永久地拜别了。
经历了初恋之后的纳兰容若,真正进入了青春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正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曾经的懵懂少年已然成为一个翩翩君子,而这个俊朗少年也变得多愁善感。
人生最美是遇见。遇见爱人,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不久之后,容若在秋水轩里夜游时碰着了一个素净的女子——卢氏,并对她一见钟情。
#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清代张潮说:“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令是一番情景。”又说:“山之光,水之声,月之色,花之喷鼻香,文人之韵致,美人之姿态,皆无可名状,无可执著,真足以摄招魂梦、颠倒情思!
”“月下美人”这一意象,在中国古代审美中,逐渐成为了经典。
月出皎兮 佼人僚兮
这一晚月光如洗,澄澈无暇,叫民气归纯净。朦胧间,容若依着秋水轩唱和的体例,吟出了一首《贺新凉》。他咏的是白梅花:
疏影临书卷。带霜华、高高下下,粉脂都遣。
别是幽情嫌妩媚,红烛啼痕休泫。趁皓月、光浮冰茧。
恰与花神供写照,任泼来、淡墨无深浅。持素障,夜中展。
残缸掩过看逾显。相对处、芙蓉玉绽,鹤翎银扁。
但得白衣时抚慰,一任浮云苍犬。尘土隔、软红偷免。
帘幙西风人不寐,恁清光、肯惜鹴裘典。休便把,落英翦。
清代文学家张潮在《幽梦影》中谈到“美人”时说:“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我想也不过如此罢了。
多年后,纳兰公子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充满浪漫的夜晚,那个新奇的女子,仍旧痴迷。
秋水轩
有情人终成家眷,纳兰二十岁时与卢氏成婚。而卢氏便是那个在秋水轩里让他如痴如醉的女子。
卢氏出身名门,是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才貌双全,许配给纳兰后赐淑人,诰赠一品夫人。
在纳兰看来,最主要的恐怕是二人互为知音,由于卢氏也是一位解诗情、识风雅的知性女子,能与纳兰产生心灵上的共鸣。因此,纳兰与卢氏夫妇琴瑟和谐,甜蜜无限。
容若与妻子卢氏的爱情在经历了秋水轩唱和的重逢以及长久的思念之后,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寂寞空庭春欲晚
只是,幸福的背后,总是隐蔽着忧患。
那么接下来,这个自称为“人间惆怅客”的纳兰公子身上又会发生若何的故事呢?敬请期待文章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