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小楼推举的《重过圣女祠》同样如此,全诗从主题到每一联的意思,都存在很多谜团,但诗却很美,尤其是第二联,美得令民气醉,也是李商隐留下的千古名句之一。

重过圣女祠

白石岩扉碧藓滋,上清沦谪得归迟。

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

诗词品读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

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喷鼻香去未移时。

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

圣女祠,在今陕西宝鸡西南,据《水经注》载,这里“峭壁之侧,列壁之上,有神象若图,指状妇人之容。
其形上赤下白,世名之曰圣女神”。
李商隐还有两首《圣女祠》诗,这一首是再一次拜会祠庙时所写。

白石岩扉碧藓滋,上清沦谪得归迟。

首句写圣女所居环境的清幽寂寥,白石建成的门扉已经长满碧绿的青苔。

上清,玄门所谓天上三重神圣境界“三清”之一,灵宝本元经》:“四人天外曰三清境,玉清、太清、上清,亦名三天。
”这一句是说,圣女原居上清,但被贬世间,迟迟不能回到上清。

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

这一联,意境极为唯美,但也颇难解,单是“梦雨”二字,便很难落实字意,是圣女梦中之雨,还是如梦般的小雨?葛兆光师长西席认为:“这个‘梦’字包含了三重意味,一是写诗的梦境,暗用宋玉《高唐赋序》中楚王梦游巫山神女的故事,神女自称‘旦为行云,暮为行雨’,则指李商隐梦见圣女常化作小雨来会晤,二是写圣女的梦境,指仙女因被贬人间,居于荒山最野祠,寂寥孤苦,一春常梦雨飘在瓦上,三才是写圣女祠如的实境正如王若虚所说的‘雨之细’者,如梦如幻,似有似无地飘落。
这三重不同的意思交织在一起,构成这句诗的轻灵朦胧感。

灵风指仙风,不满旗指灵风轻微,不能将旗全部吹展。
李商隐还有“何处西南待好风”、“安得好风吹汝来”等诗句,细细品味“尽日灵风不满旗”,暗中透露出一种好风不满的遗憾和无所依托的幽怨。

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喷鼻香去未移时。

这一联的理解也有很多不合,萼绿华跟杜兰喷鼻香都是传说中的仙女,葛兆光师长西席认为这二个位仙女是圣女祠的圣女,写圣女飘忽不定,难以见面。
刘学锴师长西席则认为,写这二位仙女,是用来陪衬和反衬圣女,由于萼绿华跟杜兰喷鼻香,虽也曾居凡尘,但终归仙域,而圣女却沦谪不归,长守幽寂。

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

玉郎:道家所称天上掌管神仙名册的仙官。
天阶:天宫的殿阶,借指天宫。
紫芝:一种真菌。
古人以为瑞草。
玄门以为仙草。

这一联同样难解,刘学锴师长西席认为这一联是写圣女期盼掌管仙籍的玉郎能与自己相会,帮助自己重回仙籍,以便在天宫摘取紫芝。

读完备诗,依然不能彻底明白李商隐要写什么,但一种朦胧的诗意萦绕心头,久久不去,特殊是第二联“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不可解,不能解,却充满诱惑力,白石青瓦,雨丝飘飞,微风轻吹,迷迷蒙蒙,如梦如幻,如此意境,写得真是美!

清代张谦宜《茧斋诗谈》中说:《重过圣女祠》云:“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
”思入奇妙。
夫朝云暮雨,高唐神女之精也。
今经春梦中之雨,历历飘瓦,意者其将来耶?来则风肃然,上林神君之迹也,乃尽日祠前之风尚未满旗,意者其不来耶?恍惚缥缈,使人可想而不可即。
鬼神笔墨如此做,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