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作于唐肃宗上元二年(761),杜甫当时寓居成都浣花溪畔。墨客居蜀的四五年间,“秋风茅屋叹”的动荡时日毕竟是短暂的,更多的则是“春雨浣花居”的宁静生活。由于严武的接济,杜甫的生活稍趋安适,他时或写些歌咏自然、吟唱景致的小诗。在草堂,杜甫还与邻居们往来频繁。《旧唐书》记载:“甫于成都浣花里,种竹植树,结庐枕江,纵酒啸咏,与田夫野老相狎荡,无拘检。”此诗即写了墨客与一位田父的交情。
这首诗的题目虽为“寒食”,却没有从正面表述寒食本身,而是描写江村落寒食时节的景物和风情,从而表达了墨客与田父邻家的亲密无间的关系,以及墨客对农人们的朴拙纯朴的感情。这是作品立意高的地方,写得情致妙肖,入化真切,具有一种朴素的自然美和人情美。
首联直擒诗题,扣住“寒食”的节令和“江村落”的环境,并且捉住了最能凸现寒食节候的自然景物——纷飞的“风花”,以此展开描述。暮春三月,成都郊野江村落的小路上,随处可见辞枝的繁花随风高下飘扬,又到了“春城无处不飞花”(韩翃《寒食》)的美好时令了。
颔联接写江村落的自然景物。在一泓水面上笼罩着的轻烟冉冉升腾,从大片翠竹的缝隙中,泼洒下的阳光熠熠生辉。可见这是一个依山傍水、景致幽美的去处。氛围是何等恬适,意境又是多么明丽,由此也可以想象这里的人们该是多么的淳厚淳厚。两句诗一动一静,动静相生,相映成趣。“冉冉”“晖晖”,两个叠词的选用,不仅加强了措辞的腔调美,还使画面显得格外生动,仿佛袅袅轻烟和缕缕光束都伸手可掬。
颈联转写江村落的人情世态,表明墨客已与当地百姓打成一片。寒食这天,田家父老不论是谁,只要来约请,墨客都欣然前往作客;左邻右舍不管赠予什么,墨客都欣然接管。“招要则赴,馈问不辞”,关系十分密切,完备无须客套,也不必拘于礼数。这不禁令人想起“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客至》)的佳句来。
尾联接写江村落的人情世态。“地偏相识尽”,此句并非说因住所偏远,昔日相识尽失落,而是有所本的。《汉书》:“高帝作新丰,一如丰沛道路人家,鸡犬放之,皆识其家。”注云:“江村落止八九家,故尽相识。”正由于墨客所居的浣花溪畔人家不多,以是彼此全都认识。也正由于江村落甚小,以是连鸡犬都能串雇主,走西家,忘却回去。“鸡犬亦忘归”一句,是从侧面揭示邻里关系的融洽,不分彼此而亲如一家,从而补足了诗意,强化了题旨。由于在生活上靠近农人,在感情上热爱屯子,深深理解农人的生活、农人的悲和喜,在墨客的笔下才能够反响出农人生活的真的现实,反响出农人朴实淳厚的真的性情。
此诗前两联写景,首联写得较为概括,颔联写得形象详细。这些景语中渗透着墨客对自然和生活的热爱。后两联由写景转入言情,颈联从正面写,尾联又从侧面予以补充和深化。这些情语中流露出墨客对付江村落淳厚风情的赞颂。整首诗前一半的自然美为后一半的人情美供应了背景,反过来,人情美又使得自然美更具有实在的意义。杜甫身居于公民中间,他的思想感情也全然得到浑化,从中也足以见出墨客崇高的人格和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