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寡妇抱儿泣,我独展转何时明。

——唐代:韦应物《子规啼》

读了韦应物这首《子规啼》,倒使我想起了鲁迅师长西席曾在一篇文章里所说的话:“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去世,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
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去世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以为他们吵闹。

进而又使我想到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说过的话:“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韦应物子规啼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各自忍受着自己的一份

一个无眠的漫长之夜,耐着寂寥,忍着烦躁,又有许多噪声,时时搅扰着民气,竟不能有一刻沉着下来。
夏夜不是很短的吗?今夜怎么这般漫长?是谁把蜷缩的夏夜,拉伸了?啊,好烦啊!

老天,求求你,就让天快些明吧!
这样的夜,实在是太难熬,我一刻也不能忍受了。

唉!
怎么办呢?如果能睡着也好了,熬了这么久,竟一丝睡意都没有。
也不知是几点了,离天明还有多久。
窗外漆黑一片,一点天亮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怎么办!
怎么办!

至少让我这颗因忍受煎熬,而愈发烦躁的心沉着下来吧!
越想要沉着,却偏有那么多的声音打扰。
滴滴答答,是夏夜露水在滴落吗?怎么声音溘然变得那样响了?持续的露滴声,还能逐步适应,最恼人的还时时时有子规,啼上一两声。
子规,子规,声声只道不如归,你怎么光叫喊,不飞回去呢?

大半夜,隔壁的寡妇又抱着婴儿开始哭泣。
我不能说什么,他们真的太可怜了。
但我现在真的同情不起来,也没有心情去同情。
没办法,我也帮不了他们什么。
合该我忍受他们半夜的哭声。

就让天快些明吧!
然后,然后……反正总好比今要好得多。

以上,便是韦应物那一夜辗转难眠的思绪。
苦闷、烦躁,以为夜格外漫长,实在难熬。
不知道贰心中当着填塞着多少烦心的事,一时思绪如麻,难以排解。
他当时陷入那样如煎的田地,除了苦恼,什么都关心不起来,所有的声响,都以为是吵人的噪音,又逃离不了,只能痛楚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