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子,词牌名,别号“村落意远” “江神子” “水晶帘” 。
兴起于晚唐,来源于唐著词曲调,由文人韦庄最早依调创作,此后所作均为单调,直至北宋苏轼时始变单调为双调。
有单调四体,字数有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种;双调一体,七十字,高下片各七句,五平韵。
格律多为平韵格,双调体偶有填仄韵者。
代表作有宋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江城子·乙卯正月二旬日夜记梦》等。

《江城子·密州出猎》——宋代· 苏轼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
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词牌名江城子 代表作明月夜短松冈人不见水空流

这首词作于公元1075年(神宗熙宁八年),作者在密州(今山东诸城)任知州。
这是宋人较早抒发爱国情怀的一首豪放词,在题材和意境方面都具有开拓意义。

苏轼因此词有别于“柳七郎(柳永)风味”而颇为得意。
他曾致书信于子骏表达这种自喜:“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数日前猎于郊野,所获颇多。
作得一阕,令东州壮士抵掌顿足而歌之,吹笛击鼓以为节,颇壮不雅观也。

此词创作于作者知密州任上,表达了强国抗敌的政治主见,抒写了渴望报效朝廷的年夜方意气和壮志豪情。
上片开头直出会猎题意;次写围猎时的装扮服装和盛况;然后转写自己的感想:决心亲自射杀猛虎,报答全城军民的深情厚意。
下片阐述猎后的开怀畅饮,并以魏尚自比,希望能够承担卫国守边的重任;结尾直抒胸臆,抒发杀敌报国的豪迈气概。
全词“狂”态毕露,虽不乏年夜方激愤之情,但气候恢弘,一反词作柔弱的格调,充满阳刚之美。

此作是千古传诵的东坡豪放词代表作之一。
词中写出猎之行,抒兴国安邦之志,拓展了词境,提高了词品,扩大了词的题材范围,为词的创作首创了崭新的道路。
后又作出利箭射向仇敌这种出人意料的结局,利用奥妙的艺术构思,把记叙出猎的笔锋一转,自然地表现出了他志在杀敌卫国的政治激情亲切和英雄气概。
作品融叙事、言志、用典为一体,调动各种艺术手段形成豪放风格,多角度、多层次地从行动和生理上表现了作者宝刀未老、志在千里的英风与英气。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旬日夜记梦》——宋代· 苏轼

十年死活两茫茫,不斟酌,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悲惨。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回籍,小轩窗,正装扮。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悼亡词,是宋神宗熙宁八年(1075)苏轼徙知山东密州(今山东诸城)时所作。
苏东坡十九岁时,与十六岁的王弗结婚,二人恩爱情深,可王弗二十七岁就去世了,这对东坡是绝大的打击。
词题中“乙卯”年指的是熙宁八年(1075),其时苏东坡任密州知州,年已四十。
这一年正月二旬日,他梦见爱妻王氏,便写下了这首传诵千古的悼亡词。

中国文学史上,从《诗经》开始,就已经涌现“悼亡诗”。
从悼亡诗涌现一贯到北宋的苏轼这期间,悼亡诗写得最有名的有西晋的潘岳和中唐的元稹。
晚唐的李商隐亦曾有悼亡之作。
他们的作品悲切动听。
而用词写悼亡,是苏轼的创始。
苏轼的这首悼亡之作与古人比较,它的表现艺术却另具特色。
这首词是“记梦”,而且明确写了做梦的日子。
但虽说是“记梦”,实在只有下片五句是记梦境,其他都是抒胸臆。

苏东坡曾在《亡妻王氏墓志铭》记述了“妇从汝于困难,不可忘也”的父训。
而此词写得如梦如幻,似真非真,其间真情恐怕不是仅仅允从父命,感于出生吧。
作者索于心,托于梦的确实是一份“不斟酌,自难忘”的患难深情。

上阕写词人对亡妻的深奥深厚的思念,写实;下阕记述梦境,抒写了词人对亡妻执着不舍的深情,写虚。
上阕记实,下阕记梦,虚实结合,衬托出对亡妻的思念,加深全词的悲哀基调。
全词采用白描手腕,出语如话家常,却字字从肺腑镂出,自然而又深刻,平淡中寄寓着真淳,思致委婉,境界层出,为随处颂扬的名作。

这首词利用分合抑扬,虚实结合以及阐述白描等多种艺术的表现方法,来表达作者怀念亡妻的思想感情,在对亡妻的哀思中又糅进自己的出生感慨,因而将夫妻之间的情绪表达得深婉而挚着,使人读后无不为之动情而感叹哀惋。

《江城子·西城杨柳弄春柔》——宋代· 秦不雅观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
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年光时间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
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此词抒写别恨,为怀人伤别之作。
按秦不雅观熙宁、元丰及元祐间多次入京出京。
此词所咏为春令。
宋哲宗绍圣元年(1094)三月,秦不雅观坐党籍,改馆阁订正,出为杭州通判。
其离京韶光,正与词中“飞絮落花时候”相合。
词当作于此时。
此外几次离京,则多在秋冬间。

首句“西城杨柳弄春柔”貌似纯写景,实则有深意。
由于这柳色,常日能使人遐想到青春及青春易逝,又可以使人感春伤别。
“弄春柔”的“柔”字,便有百种柔情,“弄”字则有故作撩拨之意。
授予无情景物以有情,寓拟人之法于无意中。
“杨柳弄春柔”的结果,便是惹得人“动离忧,泪难收”。
以下写因柳而有所感忆:“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这里暗示,这杨柳不是任何别的地方的杨柳,而是靠近水驿的长亭之柳,以是当年曾系归舟,曾有离去情事这地方发生。
那时候,一对有情人,就踏过赤色的板桥,眺望春草萋萋的原野,这儿话别。
统统都影象犹新,可是面前呢,风景不殊,人儿已天各一方了。
“水空流”三字表达的惆怅是深长的。

过片“年光时间不为少年留”是由于少年既是风华正茂,又特殊善感的缘故,所谓说“恨悠悠,几时休?”两句无形中又与前文的“泪难收”、“水空留”唱和了一次。
“飞絮落花时节一登楼”说不登则已,“一登”就这杨花似雪的暮春时候,真正是“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这是一个极其奥妙的比喻,它妙就妙一下子将从篇首开始逐渐写出的泪流、水流、恨流挽合做一江春水,滔滔不尽地向东奔去,使人沉浸感情的年夜水中。
这比喻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逐渐汇合,迎刃而解的。

此词写柳,妙在“弄春柔”一语,笔意入微,停当妥善自然,把拟人手腕于无意中出之,化无情之柳为多情之物;此词写愁,妙引而不发,语气微婉,末了由景触发一个奥妙的比喻:清泪、流水和离恨融汇成一股情绪流,言尽而情不尽。
全词构造布局极严密。
下片“飞絮落花”印上片“杨柳弄春柔”;“登楼”印“离忧”;“春江都是泪”印“泪难收”;“年光时间不为少年留”总提全词命意,天然浑成,意态兼善,神韵悠长。

《江城子·江景》——宋代· 苏轼

湖上与张先同赋,时闻弹筝

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
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
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
(芙蕖 一作:芙蓉)

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
烟敛云收,践约是湘灵。
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此词是苏轼于熙宁五年(1072年)至熙宁七年(1074年)杭州通判任上与当时已八十余岁的著名词人张先同游西湖时所作。

作者奥妙地以“闻弹筝”为线索,精心勾勒出了弹筝者的绝美和音乐的深远韵味。
他奥妙地将弹筝者置于雨后初霁、晚霞残酷的湖光山色之中,使得人物与景致交相照映,音乐与山水和谐共鸣。
在描述人物时,作者奥妙地利用了比喻和衬托的手腕,使得人物形象更加光鲜生动。

开篇三句,先以山色湖光为背景,为人物出场铺垫了宁静而俏丽的环境。
紧接着,“一朵芙蕖”两句,既描述了水面上盛开的荷花,又奥妙地以出水芙蓉来比喻弹筝的美人,实现了艺术上的双关效果。
从构造上看,这两句奥妙地由写景过渡到对弹筝人的描写,过渡自然,毫无痕迹。
据《墨庄漫录》记载,弹筝人年约三十,风采绰约,气质闲雅。
作者用“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来形容她,不仅贴切,而且充满了诗意。
随后,作者又通过白鹭彷佛也被这俏丽所吸引,来进一步陪衬弹筝人的魅力。
这里的白鹭,实际上也暗指了两位被深深吸引的听众。

下片则着重描述音乐。
作者从乐曲的总体旋律和情绪出发,以“哀筝”和“苦含情”来形容乐曲的哀伤动人。
他通过描述听者难以忍受的哀伤情绪,以及大自然为之动容的情景,进一步渲染了乐曲的哀伤感。
终极,他将这哀伤的乐曲比作湘水女神的瑟声,将乐曲的哀伤推向了极致。
同时,“践约是湘灵”这一句,也隐喻了弹筝人如湘灵般的美好。

在词的结尾部分,作者并没有直接描写人物,而是采纳了欲擒故纵的手腕,通过描述弹筝人已经飘然远逝,只留下青山绿水间回荡的哀怨乐曲,来进一步突出人物的俏丽和音乐的动人。
这种手腕不仅使得词的意境更加深远,也使得词的构造更加紧凑。
“人不见,数峰青”两句,奥妙地借用了唐代墨客钱起的诗句,既与开头的景致相呼应,又与中间的用典相衔接,使得整首词在构造上十全十美,意境深远。

《江城子·南来飞燕北归鸿》——宋代· 秦不雅观

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
绿鬓朱颜重见两衰翁。
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
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
后会不知何处是,烟浪远,暮云重。

这首词当作于宋徽宗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
苏轼与秦不雅观,北宋词坛上的两颗巨星,从元丰元年(1078)秦不雅观访苏轼于徐州起,他们交往了二十多年,其间结下了深厚的师交情谊。
他们都是仕途坎坷,由于不断受到政敌的打击,屡遭贬谪,乃至被削辞官职扼守起来,导致他们晚景悲惨,客去世他乡。
元符三年四月,秦不雅观被移诏衡州,苏轼也被获准内迁,这对饱经磨难的师生希望立时见面,共话别情。
据《苏诗总案》卷四三载:“四月,得秦不雅观书。
”并表示:“若得及见少游,即大幸也。
”六月,师生会于海康(今属广东)。
这次相会,秦不雅观赋《江城子》以记之。

秦不雅观和苏轼这对师生在落难中相会,却没有一丝相逢的喜悦。
相向无言,愁容满面,两鬓苍苍。
他们或许已经预感到“后会不知何处是”,大概今生无望!
以是只有几次再三劝酒:“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
”“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词中弥漫着一股悲惨的气氛。

此词写作者与亦师亦友的苏轼久别相逢时百感交集的心情,反响了北宋的党祸对文民气灵上造成了十分深巨的创伤。
全词自始至终笼罩着一股悲惨悲哀的气氛,景中寓情,蕴含深远。

《江城子·画楼帘幕卷新晴》——宋代· 卢祖皋

画楼帘幕卷新晴。
掩银屏,晓寒轻。
坠粉飘喷鼻香,日日唤愁生。
暗数十年湖上路,能几度,著娉婷?

年华空自感飘零。
拥春酲,对谁醒?天阔云闲,无处觅箫声。
载酒买花年少事,浑不似,旧心情。

词是作者在临安时写的一首伤春怨别,感叹飘零的作品。
作者在抒写感伤时的孤寂落寞心情。

晏几道在《临江仙》的开头写“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因此“帘幕低垂”的惨淡景致来衬托“去年春恨却来时”的惨淡心情的。
卢祖皋这首《江城子》的开头写“画楼帘幕卷新晴”,则因此“新晴”的明朗景致来反衬他“日日唤愁生”的沉闷心绪。
“新晴”中的“新”字,与雨过天青,空气清鲜,阳光洒照的光明景致突现出来了,气氛是爽朗的。
一个“卷”字,更富浪漫色彩,和王勃“珠帘暮卷西山雨”中的“卷”字用得一样灵巧。
“画楼帘幕”把“新晴”“卷”进来,室内便是一片明朗的气氛了。
主人索性把白色如银的屏风也收起来,好让和煦到阳光照彻楼房。
但这一来,晓来的寒意却又轻轻地袭来了。
“掩银屏,晓寒轻”这一句记的是平常的行动与觉得,但暗含着个情绪的过渡:“新晴”原有暖意,给人欢畅之感,而这里却注入个“寒轻”。
这还是室内的觉得。

到下句写到室外了,是“坠粉飘喷鼻香”,这对“新晴”好景来说,真是大煞风光。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原来风雨过后,梨花落,杏花飞,花事阑珊,春色渐老。
而对如此景况,多情的词人能不产生伤春迟暮之感?于是,“日日唤愁生”就很自然的了,这句明点出个“愁”字,由景入情。
这种伤春迟暮的愁情,与“新晴”的气氛是不调协的,故说首句因此乐景反衬愁情;而与“寒轻”的气氛靠近,故说“掩银屏,晓寒轻”是个过渡句。
“愁”的内容是什么?下文就作了注脚。
“暗数十年湖上路,能几度,著娉婷。
”“暗数”,富含低徊自怜之情韵,“十年”表韶光之长。
多少年来在俏丽如画的西湖路上,能有几次与心上人共度良辰呢!
这里以问句出,表达了心口自问,缠绵,悱恻之意绪。
全体上片,分三层写,紧张是触景生情,伤春怨别。

过片开头“年华空自感飘零”一句,紧承上片的“愁”字来开拓更深的意境。
一个“空”字,有虚度之意,似锦年华能几日?四处飘零,仕途艰险,情场多折,能不“愁”么?在这种愁思缠绵的折磨下,如何丁宁光阴?只好“日日花前常病酒”,“拥春醒”吧!希望醉中忘怀烦恼,但总有酒醒的时候呀,又如何?“对谁醒”是“醒对谁”的倒装,洒醒过来对谁倾诉心曲呢?“人阔云闲,无处觅箫声”,这里化用杜牧“二十四桥明月夜,美男何处教吹箫”之诗意。

“天阔云闲”,既写实,又写虚,既写莽莽穹苍,也写悠悠别绪。
可谓情景交融,意境深远。
这里设问设答,表达了深奥深厚的别离与飘泊交织之苦。
结尾道:“载酒买花年少事,浑不似,旧心情”,人老了,饱经沧桑,已无年少时那种寻欢作乐的闲情了!
这结语不尽惆怅之情回荡纸上。
全体下片也分三层,紧张是抚今忆昔,感叹飘零。

全词委婉低徊,沉郁深厚,以景衬情,情景交融,一个“愁”字贯串全篇,而又是通过详细细致的生理变革的描写来逐步开拓“愁”境的。
结尾有言已尽而意无穷的韵致,把读者带入这不尽惆怅的意境中;忍不住与作者同声一叹。

《江城子·赏春》——宋代· 朱淑真

斜风小雨作春寒,对尊前,忆前欢。
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
芳草断烟南浦路,和别泪,看青山。

昨宵结得梦夤缘,水云间,悄无言。
争奈醒来,愁恨又依然。
展转衾裯空懊恼,天易见,见伊难。

女词人已为人妻之后,夫君对她不习女红而痴迷于诗文很不理解,更与精通诗词字画的她无法进行精神上的沟通。
婚后的日常生活逐渐变得呆板无味。
这首诗写便是女子对男子的思念之情。

这首词写失落恋的悲愁,充满作者心灵深处的凄厉哀鸣。
朱淑真在少女期间曾有过一段自由婚恋的幸福,可是后来由父母主婚,强嫁一俗吏,志趣难合,遂愤然拜别。
这棒打鸳鸯散的忧伤,这琼枝错插、忍遭摧损的隐痛,萦盘郁结于心,使她在恨、愁、悲、病、酒五字生涯中凄然以终,她的《断肠诗》、《断肠词》真实地铭刻着她心灵上的伤痕。
这首《江城子》算是最范例的代表作。
虽然题作《赏春》,但只不过解释愁恨是因其所触发而已。
时当春日,词人独对孤樽,或许欲以解闷而已。
不想这“斜风小雨”、这料峭“春寒”,却勾起了她对许多“前欢”往事的回顾。
这“前欢”,应该是少女期间与恋人聚会的欢快,是月下花前的欢歌,还是兰闺之中的密语,词人没有说,留给读者去想象了。
她只记下了欢会后的寂寞悲惨和送伊远行的惨别情景。

“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
”情人拜别寂寞无欢,只有手把梨花,泪水横流而已。
这里化用白居易《长恨歌》中“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二句诗意,用这种啼泪愁容的形象描写陪衬了悲哀之情。
聚会之后的暂别尚难为怀,又要送君远行,情何以堪。
“芳草断烟南浦路,和别泪、看青山。
”写送别,自屈原《河伯》之“送美人兮南浦”及江淹《别赋》之“送君南浦,伤如之何”往后,“南浦”一词便成为情人别离地点的代称了。
这里再配以“芳草断烟”的凄迷之景,以衬茫茫悲情,充满浓郁的感伤色彩。
由于不忍眼睁睁看着恋人阔别,于是含泪无语、呆看青山而已。
这当中该包含着很多难言的苦痛。

回顾了从前的欢会与离去,过片又转入对昨夜梦会的追思。
“昨宵结得梦夤缘,水云间,悄无言。
”梦魂之中,水云之间,与伊人喜结丝萝(夤缘,当据《广韵》释为连也),绸缪纤绻,悄然无语。
梦中欢情,正如水云渺渺,倏忽即逝,一觉醒来,“愁恨又依然”如故。
回思梦中幽欢,面对面前寒衾,展转反侧,倍觉悲惨,懊恼、嗟呀、哀叹,全然无济于事,于是从那饱受创伤的心灵深处发出了绝望的哀鸣:“天易见,见伊难!
”词在绝然痛语中戛然作结,尤如凄厉的旋律达到高潮时而弦绝声止,虽然曲终韵歇,但那哀痛的余音却耐久不息地震荡在人们的灵府空间。

这首词从春景凄寒起笔,转入“忆前欢”时却反接以闺中的寂寞和送别的感伤;过片往后折入梦境的回顾和思虑,末了回到现实,以痛绝之语作结,由此显出沉郁抑扬的风致,与温婉蕴藉的《谒金门》比较,显然又另是一种格调了。

《江城子·斗转星移玉漏频》——五代· 和凝

斗转星移玉漏频。
已三更,对栖莺。
历历花间,似有马啼声。
含笑整衣开绣户,斜敛手,下阶迎。

后梁末帝乾化四年(914),明经及第。
两年后,再登进士第。
后梁郓州节度使贺瑰理解到和凝与自己是同乡时,便聘他为府中从事。
一夜,作者看到妙龄的少女私下和自己心目中爱恋的人约会,那个人迟到了,可是少女依旧在苦苦等待,终于盼到了自己心爱的人,遂做此词。

首三句从韶光的推移下笔,起句写斗转星移、玉漏频催,已由“月上门”到“三更天”了,女主人把视线由室内的云母屏风移到室外栖息的黄莺身上,不仅表示韶光的推移,而且是感情的升华。
她等待的情人,未到约定的兰更而不来,她虽然急不可待,但还能自解。
这一句用“转“、“移”、“频”连续三个动词表达少女对光阴流逝的焦虑,以异于凡人的觉得来表现她的炽热感情,给读者留下强烈而深刻的印象。
独坐三更,面对栖莺,女主人公的情思是可以推知的。
她会由夜莺都已栖息遐想到自己还不能与所期待的潘郎相会,而有感于人不如鸟,由愁而怒。
女主人公的遐想幽思可以是无边无涯的,她的忧闷怒情也看似无穷无尽。

但下两句却一下子冲破了静夜的沉闷空气,扫去了她心头的重重愁云和脸上的怒容,成为全词的起伏、迁移转变之点。
“已三更”时她仍旧还在谛听着马嘶声。
不过,此刻从花间小路上传来的不是老远就可听到的马嘶声,而是近处才可听到的马蹄声。
这分明是她一贯愿望听到的声音。
末端三句则急转直下:愿望已久的潘郎终于骑马奔跑归来,女主人公欣地的整理好衣服头饰,打开门户,轻快地走出房门,走下台阶到庭院相迎,从而结束了大半夜的期望与等待。

这首词与前一都城采取了直陈其事的手腕,通过自然景物和人物一系列动作的描述,展示了青年男女密约幽会的动人意境。
在细节和生理描写上,细腻、生动、逼真,因而人物形象非常光鲜,真有呼之欲出之感。

《江城子·浣花溪上见卿卿》——唐代· 张泌

浣花溪上见卿卿,眼波明,黛眉轻。
绿云高绾,金簇小蜻蜓。
好是问他来得么?和笑道:莫多情。

这首词详细创作韶光不详。
作者在浣花溪上见到一个可爱的姑娘,很想和她约会,却又怕她谢绝而没敢开口,只是远远看着姑娘的倩影离开。
后来,墨客追忆自己与少女初碰着定情的情景,写下了这首词。

这是张泌词中一首描摹生理情态的佳作。
用简练的手腕,生动地记述了一个有趣的生活片断。
作者见到个可爱的姑娘,很想和她约会,却又怕被谢绝,终于不敢启口。

这首小令共有三十余字,措辞夷易流畅,无一奇字难字,却包含着丰富的情韵,男女主人公的生理、情态都刻划得十分细腻,主次繁简得体,格调轻快活泼。
尤其是对女主人公形象的塑造是十分成功的。
作者先写她的外表美,但纤丽而不轻佻,然后再想象她谢绝约客时的神色和语气,更显示出她那端庄大方的仪态。
此时,女主人公的美,已不再勾留在作者所看到的装扮服装上,而是深入到她的性情中去了,揭示了一种内在的美,使她在词中的美好形象得到了完美的统一。
张泌词中还有一些同样题材的作品,如《浣溪纱》中的“晚逐喷鼻香车入风城”等,也表示出作者善于描摹人物情态的特点,但写得过份风骚谐谑,思想性和艺术性都不及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