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一共分享三首诗,都是关于诸葛亮平生的议论诗。
分别是《筹笔驿》(罗隐)、《筹笔驿》(李商隐)、《过五丈原》温庭筠。

干系名词阐明:

1.筹笔驿:古地名,旧址在今四川省广元县北。
相传三国时蜀汉诸葛亮出兵伐魏,曾驻此筹画军事。

2.五丈原:公元234年(蜀汉后主建兴十二年)春,诸葛亮率兵伐魏,在五丈原屯兵,与魏军相持于渭水南岸达一百多天。
八月,遂病去世军中。
温庭筠途经五丈原诸葛亮祠庙时,写下《过五丈原》这首诗。

诗词第2期诸葛亮最后为啥没成功

3.谯周:字允南,巴西西充(今四川阆中)人,曾任蜀汉光禄大夫,在诸葛亮去世后深得后主刘禅宠信。
公元263年(蜀汉炎兴元年)魏入蜀,劝刘禅降魏,遂被封为阳城亭侯。

筹笔驿

罗隐〔唐代〕

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轻童子,两朝冠剑恨谯周。

唯余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这首诗,实在故意思的也便是前两句。
首联肯定诸葛亮的费力和打算,颔联直接转入议论,“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读来铿锵有力,整首诗基调由此而起。
墨客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见:蜀国的结局并非因人力,而是源于“运”,这就给诸葛亮这个人物渲染上一丝悲情色彩,论点开的很好。

可欲待听墨客进一步剖析时,却戛然而止。
颈联笔锋一转,忽然提及了阿斗和谯周,“千里山河轻童子,两朝冠剑恨谯周。
”一句不痛不痒。
由于这俩人实在并没有太多可以磋商的空间,在历史上大家存在着基本共识。
用他们来反衬诸葛亮的人物形象,显得笔力不敷,究其缘故原由,是墨客的论据角度选的不对,阿斗、谯周和诸葛亮,单论政绩,三个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是一句无效论证,也无法令人产生感情投射,对诸葛亮的人物形象进一步深化。

大概颈联这两句放在一首普通的诗中不会如此突兀,但由于颔联太过惊艳,放在它后面属实是接不住。

尾联回到现实,岩下的流水年年傍着驿亭流,以此怀人。
怎么说呢?就像很热的夏天喝一杯冰可乐,第一口有点觉得,第二口忽然很爽,然后越喝越没味儿,等后面冰化了,就只剩水了......

原来好的东西,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哈哈哈。

筹笔驿

李商隐〔唐代〕

猿鸟犹疑畏简书,风云常为护储胥。

徒令年夜将挥神笔,终见降王走传车。

管乐有才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

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

罗隐的第一首诗比较,李商隐前两句对付描述诸葛亮平生的切入角度就显得更自然而有文采,虚实结合,连接古今:想象着猿鸟至今仍惊畏于他的严明军令,风云依然常护着他军垒的篱栅。

颔联的“徒令”,“终见”使一联中的两句形成强烈比拟。
颈联一句议论,肯定了诸葛亮有管仲乐毅一样平常的才干,但是刘备关羽不在之后,大业彷佛也很难造诣了。
二三联都表达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遗憾,并非是个人的能力问题,彷佛便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和罗隐的论点很相似,但是这个punchline不足打动人。
“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
”最后进一步亮明了自己不雅观点。

通篇主题明确,环绕一个“恨”字展开,前后衔接流畅自然,但便是以为,还是差点意思,不足精彩。

过五丈原

温庭筠〔唐代〕

铁马云雕久绝尘,柳营高压汉营春。

天清杀气屯关右,夜半妖星照渭滨。

下国卧龙空寤主,中原逐鹿不由人。

象床锦帐无言语,从此谯周是老臣。

这首诗好就好在,句句炼字,字字考虑。
一上来就很抓人眼球,首联形容其军队雷霆万钧般的气势。
颔联“天清”“夜半”,由白天转到黑夜,“妖星”即灾星,一个妖字,便流露出墨客的情绪方向。

“下国卧龙空寤主,中原逐鹿不由人”一句看似说的也是命运使然,但细思之下,与前两首的不雅观点又有所不同,它的思考更加深入,视角和格局更加开阔。
“下国”,这个词很故意思。
古代十分讲究尊卑秩序,有下就一定有上,“中原逐鹿”既是用典,是否也有代指地处偏远的蜀国在“下”,中原在“上”之意,不得而知。
如果“高下”之分早有注定,那蜀国的命运是否从一开始也就已经注定呢?不谈论对错,这个不雅观点,确实比较新颖,且具有自己的思考。

尾联没有直言蜀国的结局,而是说“象床锦帐无言语,从此谯周是老臣。
”神龛里供奉的孔明遗像不再能说话指挥,只能任由谯周作为“老臣”出谋划策。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原是杜甫对诸葛亮的称颂,“老臣”一词用在这里,是故意还是无意,耐人寻味。

后两句议论用词克制蕴藉,反而显得言有尽而意无穷,个人的态度看似不经意,却又流露在字里行间,对奸臣的讽刺、对名臣的惋惜,富有层次,经得住反复玩味。

末了从一个好玩的角度总结一下对这三首诗的意见,如果把它们比喻成三种不同类型的学生,那么罗隐的这首,属于长板和短板都非常明显,长板尤其惊艳的偏科生;李商隐这首,整体能看出基本水平,但是不错不漏,四平八稳,是不偏科的正常好学生;温庭筠这首,精良生。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