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才子王佐曾说,才过中年百虑轻、独饮樽酒未忘情。中年人逐渐地变得坦然,深奥深厚中更具一种旷达,自持里也有一种无奈。有时候以为,人生就像一片孤帆,执着里充满张力,孤独中却不敢轻易放弃。
唐代一位墨客也是历尽坎坷,却感怀朋友对他的一番真情,于是写诗抒写感悟。下面先容杜牧怀念许浑,写下了一首七律,情真意切,人到中年才能看懂。
早春雨中舟次和州
唐代:杜牧
芳草渡头微雨时,万株杨柳拂波垂。
蒲根水暖雁初浴,梅径喷鼻香寒蜂未知。
辞客倚风吟暗淡,使君回马湿旌旗。
江南仲蔚多情调,怅望春阴几首诗。
杜牧和许浑都是深受读者喜好的晚唐墨客,他们的人生经历都非常坎坷,诗歌风格也有附近之处,乃至很多诗集还常常将二人的作品弄稠浊。
许浑非常善于七律和绝句,格律娴熟、炼字精准。杜牧的作品则旷逸闲适,有时又充满超脱和避世的感情。两位大墨客都是才华卓越,也惺惺相惜,时时地诗书往来,并相互鼓励和扶持。
杜牧26岁进士及第,入仕后曾担当校书郎和参军,之后还在宣州做过团练判官。37岁那年,杜牧要奔赴长安就职,途中经由安徽和县江边的横江渡口,当地的裴使君及李、赵二秀才冒雨前来见迎,他因而写了一首诗,同时想到远在当涂担当县令的许浑,又感慨万千。
开篇先描述渡口的场景,“芳草渡头微雨时,万株杨柳拂波垂。”江边渡口栽种了很多杨柳,早春时在小雨中枝叶婆娑、随风摇摆,柔枝嫩叶、轻拂水波。“万株”二字,极言一片碧绿,也委婉地传达出朋友间惜别之意。
接下来详细描述暖春景象,“蒲根水暖雁初浴,梅径喷鼻香寒蜂未知。” 景象和暖、冰消雪融,水里的蒲草疯长,大雁也初次来此沐浴。早梅鲜艳绽放,更吸引了浩瀚的蜜蜂采蜜,可是蜜蜂只闻到花喷鼻香,却并不知道梅花如何困难地熬过寒冬。“雁初浴、蜂未知”,照料题目中的“早春”二字,也生动地描述出早春时乍暖还寒、却不乏活气。
这两句也充满理趣,正如古诗所言,梅花喷鼻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无论是仕途得到提拔,还是才艺突飞年夜进,背后的艰辛很少有人理解,更无法懂得其心中的悲苦。
景致宜人、朋友情深,墨客感怀经此一别,不知重聚何期,不禁痛惜若失落地写道,“辞客倚风吟暗淡,使君回马湿旌旗。” 作者和诗友难得相见,本该痛饮美酒、携手同游,可惜聚散匆匆,只能倚风即兴唱和。而使君回马之际,连绵小雨早已打湿了锦旗。
“吟暗淡、湿旌旗”,陪衬了一种令人惆怅的氛围,也蕴藉地表达出对朋友深情迎送的感谢。而一个“湿”字,在此呼应“雨中”的送别环境,可谓张弛有度,收放自若。
末了两句利用典故,表达对许浑的思念之情,“江南仲蔚多情调,怅望春阴几首诗。”张仲蔚是晋代的一名高士,善于诗词,由于看淡名利,不愿随波逐流,于是便隐居在嵩阳。李白曾在诗中提到这位高士,谁念张仲蔚、还依蒿与蓬,表达出对先哲的讴歌之意。
杜牧将许浑比作晋代的这位隐士,表达了对诗友的赞誉之情。墨客欣赏对方的诗才,还想多拜读他的作品。想起曾经在一起的美好光阴,彼此诗书酬答,风骚洒脱,而今却遥隔万里,墨客如何不以为光阴似箭、人生如寄?
许浑收到对方寄赠的这首诗,也是思绪万千,当即写了一首《酬杜补 阙早春雨中泛舟次横江,喜裴郎中相迎见寄》回赠:
江馆维舟为庾公,暖波微渌雨濛 濛。
红桥迤逦春岩下,朱旆联翩晓树中。
柳滴圆波生细浪,梅含喷鼻香艳吐微风。
郢歌莫问青山吏,鱼在深池鸟在笼。
墨客深情地回顾了他们一起雨中泛舟的情景,展现了美好的春景,但末了还是惆怅地说,“鱼在深池鸟在笼”,蕴藉地表达了自己厌倦仕途,不愿再受羁绊,希望早日归隐的动机。
杜牧的这首七律写景奇丽,情绪朴拙。墨客感谢朋友冒雨迎送,又深情怀念故交,表达了一种岁月蹉跎、命运不济的无奈之情。而许浑也非常理解对方的心情,可谓同是天涯沉沦腐化人,于是写诗安慰他,也表达了内心的不平之意。
都说年少浮滑,懵懂无知;中年又步履困难、瞻前顾后;直到晚年,才能看淡想开。中年人最有履历和能力,但也包袱最重,由于曾经经历挫折,不敢轻易改变人生的航向;由于阅历丰富,反而畏首畏尾。
墨客“怅望春阴”,正是由于惆怅大好年华早已逝去,而出息又那样茫然不可确定,于是才会写诗讯问好友,果真对方也说自己如“笼中鸟”,更加重了墨客的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