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轮这一意象在古诗词中常常用来表现相思离去的愁绪,有对亲人的思念、对故土的思念,有期盼团圆的心情,也有对付光阴流逝的太息,对人生哲理和自然界的探索。
李白这首《把酒问月》利用了今古比拟的手腕,吟月怀古也是墨客最常见的题材,例如刘禹锡的《金陵五题·石头城》就很类似: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玉轮还是那个玉轮,夜深往后还象以前一样升上了天空,照耀这片“山围故国,潮打空城”的地皮。
一、李白《把酒问月》是一首古体诗
按照老街欣赏诗词的习气,先看诗体。这是一首七言的古体诗,押了四个韵部,四句一换韵,平仄韵相间,如下:
上苍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以上平声韵(支韵):时, 之,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换入声韵(月韵):阙、发、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换上换平声(真韵)韵:春、邻、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换上换仄韵(上声纸韵):水,此,里
古体诗可以换韵,欢平声韵还是仄声韵都无所谓,不过李白这首换韵还是比较把稳的,先平声(支韵),再仄声(入声月韵),再换成平声(真韵),然后又是仄声(上声纸韵)。
这首诗的换韵是四句一换,分成了4组,每一组的1、2、4句押韵。用仄声韵的时候,要把稳两点,第一入声韵当然是独用;第二, 上、去不混用,第四组韵都是上声:水,此,里。古诗中仄韵很少有上声韵和去声韵通押的,但是填词押韵上、去通押很正常。例如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涯。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干瘪。
细、际、意、醉、味、悴是去声,里、悔是上声。
二、创作韶光
这首诗不能确定写作的韶光,据推测可能是写于唐玄宗天宝三载(744年),在这一年的夏天,李白被赐金放还,建功立业的空想破灭。
从诗中李白对世事推移、人生短匆匆的慨叹,可以觉得出这首诗是其辞官往后的可能性比较大。李白被召入长安以前,也常有怀才不遇之感,但是与《把酒问月》中的洒脱不太一样。一个是没有碰着伯乐时的期盼,一个是繁华落尽世事看破的淡然。
例如他青年期间的《夜泊牛渚怀古》
牛渚西江夜,上苍无片云。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
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纭。
李白自喻为东晋的才子袁宏,同样在秋夜泛舟赏月吟诗,可惜没有象谢尚那样的伯乐欣赏和提携自己,因此嗟叹道: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
而《把酒问月》的结尾却是: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三、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上苍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1、上苍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对付宇宙中的迷惑,自古有之,屈原在其长诗《天问》中也问过: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盛唐过去三百年往后,苏轼也举杯问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上苍,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们不理解玉轮,但是玉轮却一贯在悄悄地不雅观察着我们: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本日的我们不是也疑惑外星人的眼睛一贯在不雅观察地球吗,大概就像《三体》的智子一样就在我们身边“与人相随”?
2、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我们看到晚上从海上升起,清晨又消逝在云间。屈原也问道:自明及晦,所行几里?夜光何德,去世则又育?
这种迷惑在辛弃疾的《木兰花慢》中表达得淋漓尽致,整首词是持续串地提问。
序:中秋饮酒将旦,客谓古人诗词有赋待月无送月者,因用《天问》体赋。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逐渐如钩?
3、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前两句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玉兔与嫦娥年复一年地守在月宫之中。后两句的含义在张若虚诗中也有,张若虚比李白大了几十岁,他在《春江花月夜》中说到: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
李白说:玉轮常在,本日的人看不到古代的玉轮是什么样, 但是我知道,玉轮还是那个玉轮,本日的玉轮曾经看到我们的先人。张若虚说,人生代代相传,但是江月依然,不知道你在等待什么,只瞥见长江流水无穷无尽。
4、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今人和古人一样,犹如流水逝去,我们在不同的时空里,都曾经看到相同的玉轮。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只须对酒当歌,珍惜与享受本日才是我们该当做的事情。
这种感悟在晏殊的《浣溪沙》中也能见到: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去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面古人。
结束语
李白的这首《把酒问月》是一首吟月诗,但是不同于思念亲友和家乡地作品,更类似于张若虚对宇宙时空奥秘地探索,上承屈原《天问》,下开苏轼辛稼轩。
在我们本日的科幻小说中也能看到这种思虑,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但是犹如《三体》小说描述的那样,本日的我们超越了古人,可是依然有那么多的未知隐蔽在浩瀚的宇宙中。
在我们短暂的人生里,“日月安属?“还是留给科学家们去研究把,老街只希望能多过一天这样的日子: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老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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