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诗词中,常代表着离情别意。古人在离去时,有折柳枝相赠之风尚。
当春天来临时,柳条抽芽,点点青翠,喻示着春天的到来,而那随风飘荡的柳条,又何尝不是离人的点点思念呢。
李商隐对柳很有感情,他的诗作中,仅以“柳”为题的,就有十数首之多。下面这首《赠柳》便是个中一首。
《赠柳》
李商隐 〔唐代〕
章台从掩映,郢路更参差。
见说风骚极,来当婀娜时。
桥回行欲断,堤远意相随。
忍放花如雪,青楼扑酒旗。
这首诗的大意是:
章台柳色垂拂繁茂,柳色或明或暗,鄄都的大路旁,柳枝像妙龄女郎在蹁跹起舞。早就听到不少人赞颂柳树风骚至极,如今看到了,正当婀娜多姿时。
迷人的柳色一贯到桥边,眼看柳色要被隔断,跨过桥向长堤延伸,我的心也紧随不舍。柳树真忍心啊,放出如雪的柳絮,飘浮着,飞舞在青楼酒旗之间。
这是一首咏柳诗,借柳咏人,咏歌伎风骚婀娜之风采。
“章台从掩映,郢路更参差”这两句以极大的地域跳跃,给全诗一个开阔的背景,拓展了内容的意义空间。
这柳色从南到北,无处不在,绮丽千里。在非常广阔的地域,无处不在“掩映”、“参差”,绿荫葱茏,活气勃勃,秀色千里。利用“章台”、“郢路”这两个地名从地理上形成纵深之感。
“见说风骚极,来当婀娜时”这两句正面赞颂柳在众口所传中也便是客不雅观评价中形象的幽美动人,以及自己与之相逢之际恰好得以领略其佳妙年华的欣悦。
墨客用“见说”表现了人们自古以来对柳色的热爱有加,又用“来当”表达对此时美景的欣赏之情,
“桥回行欲断,堤远意相随”这两句奇妙真切,“行欲断”、“竞相随”,不仅写柳树千枝万缕、参差婀娜的风骚景况,而且传出其缠绵多情、惜惜依人的神韵。
纪昀评这首诗云:“五、六句空外传神,极为得髓,结亦情致不穷。” (《李义山诗集评》)这两句意境很美,言外之意不尽,很耐人寻味。
“忍放花如雪,青楼扑酒旗”指墨客心系柳色。牢牢相随,直至柳絮如花、青楼酒旗处。
“忍”透露出墨客对春柳盛极之时的痛惜之情。只管花飞如雪甚是俏丽,但到繁华尽处就只剩凋零了。这一句深切刻画出墨客的爱柳之情及对春柳的痛惜之意。
诗的前四句从广阔背景提笔,以生动的笔调描述出了春天柳色的奇丽可人、妩媚柔长;后四句创造出幽美的意境,言外之意不尽,颇为耐人寻味。
诗中无一个“柳”字,却句句写柳。此诗既是在写柳,也是在写人,字里行间仿佛晃动着一位俏丽少女的倩影。咏柳即咏人,似此似彼,亦此亦彼,不即不离,堪称咏物诗的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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