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句话,我们传了几千年,纲是准则的意思,也便是说后者要对前者绝对服从。以是才有我们常常说的“君要臣去世,臣不得不去世”。
这三种关系中的角色虽然不同,但是他们的相对关系和逻辑是一样的。这便是为什么夫妇可以用来喻君臣。父子之间有天然的血缘关系,而君臣和夫妇之间没有,妇之寄托于夫,与臣之寄托于君更为相似,以夫妇比喻君臣,更为贴切。
曹植的《七哀诗》曾写过:“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夫行踰十载,孤妾常独栖。”意思便是妇有失落宠之时,臣有见疏之日,妇的地位取决于夫的喜好,臣的地位取决于君的宠信,因此这种类比十分贴切。
槿花朝开暮还坠,妾身与花宁独异……君难托,妾亦不忘旧时约。——王安石《君难托》
妾心剖如丹,妾骨朽亦喷鼻香。后身作羽林,为国去世封疆。——陆游《婕妤怨》
当然,以夫妇(男女)喻君臣的例子汉魏六朝居多,唐之后就变得少了许多。为什么会造成这样情形呢?
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更多的人有机会参与到诗词创作中来。汉魏六朝可能是贵族门阀才有机会受教诲,到了宋朝,大量的士族都有机会受教诲,到了明清,更大量的贩子和平民也有机会受教诲。后三者可能会创作出精良的诗歌,但是不太可能去写以夫妇(男女)喻君臣的作品。
唐往后,尤其是宋朝,官员数量急剧膨胀。高官名额总是有限的,大量的低层官员乃至空职官员,他们可能创作出精良的诗歌,但是不太可能去写以夫妇(男女)喻君臣的作品,由于以他们的层次根本打仗不到天子(君),自然无所谓君臣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