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日的人闲得难熬痛苦,有写日记、微博的习气,古人早就有了。
王羲之那时候爱写信(实在这个习气一贯延续到本世纪出,电脑的涌现基本代替了纸质书信,手机短信彻底闭幕了书信),比如给蜀都太守郗愔写信要去汶川那边玩玩,给人送一筐橘子还写个便条啥的。

到了宋代,米芾这位刷字高手,爱写博客,偶尔就写一点,比如某某人偷了他什么宝贝、谁谁手里有好东西、我又买了什么好作品之类的。
个中还有读书条记,骂古人,比如骂颜真卿“写得一手破字,切实其实便是丑到了极致。


米芾行书《紫金研帖》,淡牙色纸本,纵29厘米,横40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内容是:苏子瞻携吾紫金研去,嘱其子入棺。
吾今得之,不以敛。
传世之物,岂可与清净圆明本来妙觉真常之性同去住哉。

米芾的日记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意思是:苏子瞻借了我的一块紫金石砚台,结果呢,老苏(苏东坡一月之后在常州逝世)这人真操蛋,居然叮嘱他儿子将此砚石放进棺材。
我闻讯后立即追回这方名砚,如此宝贵之物还是在世上代代相传为好,怎么能跟你老苏同道长眠地下呢,真是的!

好玩吧!
苏东坡也是,你借人家东西,凭什么不还啊?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还一代大文豪呢,品质有点问题吧。
米芾也是,跟老苏哥们一场,人都去世了,不就一方砚台吗,至于吗,再说,往后你挂了,和老苏在地下玩的时候,想写字,连个砚台都没有,这又何必呢。

我以为,这二人,范例的属于交友不慎!

米芾 【规格】纸本,行书,纵25.8厘米,横31.3厘米。
【现藏】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

释文:李太师收晋贤十四帖.武帝、王戎书若篆籀,谢安格在子敬上.真宜批帖尾也.

米芾,为啥字写得好?由于他手里有很多资料。
听说,那时候宫里面有很多魏晋真迹,而他又和皇上混得不错,于是他时时时的就借出点来回家玩玩(这一点他跟苏东坡在品行上有的一拼),整天用真迹当字帖临摹,自然他就能够察之者尚精,然后拟之者贵似了。
以是,他一旦临摹像了,就把自己临摹的做旧、染色,当真迹送回去。
皇上也不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拉倒了。

这个贴,便是米芾在朋友圈炫耀自己又收了什么什么贴,谁谁的好,比如武帝的、王戎的,谢安的什么风格啊,格调如何啊。


列位,你可能对这些人的名字比较陌生,但我相信你对他们的字重生疏。
在此,我奉劝大家,不要整天盯着《圣教序》、《书谱》之类的东西,中国书法史上有很多很多好东西,去看看《宋刻太清楼大不雅观贴》吧,里面都是好东西。

米芾当年收藏了很多很多魏晋真迹,不止是二王父子的。
但这大家品也真是让我无语了。
他临去世的时候,让家人都烧了,说不能留给后人,以免后人得到之后,刻苦学习会超过他。
要不咋说他跟苏东坡在人品上有的一拼呢!
一瞬间,我都要跪了!

如图:米芾草书书信《论草书帖》,草书九帖之五。
此帖亦名《张颠(癫)帖》、《草圣帖》、《论书帖》等,随笔一则,是米芾一段评论草书的书信。
约书于北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
纸本纵24.7厘米横37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释文:草书若不入晋人格。
辄徒成下品。
张颠(癫)俗子。
变乱古法。
惊诸凡夫。
自有识者。
怀素少加平淡。
稍到天成。
而时期压之。
不能高古。
高闲而下。
但可悬之酒肆。
()光尤可讨厌也。

这个条记写的很好很深刻!
草书,如果不学习晋人那就只能是瞎说了。
这对当代人是很有启迪意义的,窃以为一点不忽悠。
现在,很多人不知道犯啥病了,整天抱着《古诗四帖》和《自叙帖》奉为珍宝,以为这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草书了。
看看,米芾说的多好,颠张醉素包括老高,他们都是故弄玄虚恐吓人呢,不咋地,就那破字,挂在小酒馆里面装饰装饰还凑合。
话虽然说得损了点,可非常有道理,也算是苦口婆心啊。

比如,列位看官,你去看看张芝的《冠军帖》,甭管是不是真的,虽然有人说是唐人伪托,但那格局、那格调、那技能,就算是唐人伪托的,至少也比《古诗四帖》帖好很多。
大家有机会再看看《大不雅观楼帖》里面的王献之草书,那才真叫一个好,那才叫狂草,《自叙帖》跟王羲之放在一起,切实其实都弱爆了。
怀素那几下子,无非便是用羽羊毫写出来的。

书法这玩意,你说大略吧它便是写羊毫字,很大略。
你说繁芜吧,它又真的很有学问。
很多人便是傻临帖,贴里面啥内容也不看。
这些古人的法帖,无不渗透着天机。
连这些你都视而不见,还总抱怨你写不好。
写不好那就对了!

末了,遍及一下米芾到底是做啥的吧:

米芾(1051年—1107年),自署姓名米或为芊,芾或为黻[fú]。
北宋书法家、画家,宋四家之一。
曾任校书郎、字画博士、礼部员外郎。
祖籍山西,然搬家湖北襄阳,后曾定居润州(今江苏镇江)。
字画自成一家,枯木竹石,山水画独具风格特点。
在书法也颇有成绩,擅篆、隶、楷、行、草等书体,长于临摹古人书法,达到乱真程度。

个性怪异,举止颠狂,遇石称“兄”,膜拜不已,因而人称“米颠”。
宋徽宗诏为字画学博士。
又称“米襄阳”、“米南宫”。

文/齐玉新